那一眼,就让凤衔珠的脸色惨白。
眼前的景象似乎在刺激着她遗忘的第一回目记忆。
雕花的大床,垂下的软烟罗,如玉的肌肤,被凌虐的痕迹……
“陛下何苦如此倔强,只要你开口求我,我便放过你。”压在她身上的少年口中说的是文雅有礼的劝说,手上的动作却格外无情。
双手被缚于头上的女子尽管神色十分痛苦,但仍旧一言不发,冷冷看着他。
少年了然一笑道:“所以,其他谁都可以,玄嘉禾可以,麟非时可以,玄平川可以,容悦可以……谁都可以,只有我不可以。我也并非那罗氏贱民之子!我的母亲明明是苏氏女!我的父亲是前朝太子!我连皇位都不要了与你谋反,你却只有我不可以。”
似乎是察觉到了凤衔珠回到镜子前,原本一言不发的女帝突然开口了:“是又怎样?玄嘉禾是我的结发丈夫,麟非时是我的皇后,玄平川是我的竹马,容悦是我的近臣。而你,就算是前朝皇室血脉又如何?你就是我捡来的一条狗!谁都可以!就是你不行!”
罗九乌很显然没有想到她会开口反驳自己,对于被骂狗这件事,他似乎完全没有生气,只是停下了动作,有些疑惑地看着女帝,半晌才颤抖着手抚上她的面颊:“陛下……陛下刚刚是在与我说话吗?”
说着,他似乎不敢置信,突然停止了所有动作,伸手解了束缚,小心翼翼扶起女帝,将她搂在怀中,半天才如同大梦初醒般道:“陛下居然与我说话了。”
说着,他回过神来,再次抓住女帝的肩:“陛下,你再骂我两句,或者……或者打我也好……”
随着最后一缕阳光消失,镜中的图像也消失了。
凤衔珠有些踉跄地退后了两步,在椅子上坐下,半晌道:“乌氏是苏氏的女儿。我们都想错了。我终于想到当时看那份名单时觉得哪里奇怪了。当时,当时曹无咎是陪着太子来的。看上乌氏的是太子。只是一时没能接走乌氏,所以才让曹无咎给了她自己的腰带,暂时作为保护的信物。”
“那为何那么久迟迟都没有再回来接,反而是让曹无庸遇到。按照刚刚罗九乌的只言片语,乌氏应该是苏家的女儿。难道是曹无庸那次带回去后发现的。”虞泉还是有些虚弱的靠在那里。
“不管怎么样,这个孩子是太子的血脉,曹无咎不可能不知道,为何长到这么大都没有带走她。曹无庸来带走乌氏,到底是巧合还是另有指派?”凤衔珠握紧拳:“必须弄明白这件事。女帝她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罗九乌是太子之子的,他又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是太子之子的,到底是什么时候露出如此凶恶的面目的。”
虞泉仔细想了想刚刚罗九乌的表现,突然有一个灵感:“或许,罗九乌自始至终都知道自己并非罗氏子,而是太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