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感受到叶孤云从高处投来的视线,那个黑袍矮人微微抬头,露出了一双流淌着冰寒之气的白色眼瞳。
居然是左冷禅?那双眼睛应该是瞎的,数百年前五岳剑派比武夺盟,被华山派岳不群用绣花针刺瞎的!
叶孤云心头一紧,缩在袖袍中的手微微握紧,迎着那双冰冷死寂的视线淡淡一笑,微微颔首。
黑袍人抬起手抚摸了一下脸,苍白的寒意将那张脸完全暴露在叶孤云的眼中,一个僵硬而戏谑的微笑。
叶孤云缩在袖袍中搞得手陡然一紧,尽量保持着镇定,将视线再次移到擂台上。
圆丘楼底,太子长侍李连阴与太子殿下叶凰月刚从东宫赶来,由于擂台上打斗正酣,一直深居东宫不曾走出半步,没见过擂台激战的十岁少年偏着头看得目不转睛,李莲阴躬身在一旁,也不催促,只是看到少年脖颈上围着的雪白貂裘微微滑落,只是上前一步,帮着提了提,弄好后又退到一旁。
“他们是互相残杀?还是这是演戏?”面色苍白的少年吐气如霜,开口询问道。
李连阴头也不抬,“殿下,他们只是切磋,点到即止。”
在大白天都要身披貂裘穿羽绒长袍的十岁叶凰月偏过头,深沉的眸子注视着李连阴,呵呵笑道:“李叔,为什么我没看到姐姐和姐夫?”
李连阴微微抬头,凝视着眼前的单纯少年许久,摇了摇头,“奴才也不知道,应该就在场上。”
擂台上的冰寒劲风吹拂而来,少年额前留出的一丝长及下巴的一缕长发微微飞扬,微微眯眼,远看就像一个美丽的女孩,再加上弱不禁风,艳阳高照却反常地穿一身大衣捂着勒着,还能看见那丝似是怕冷的丝丝颤抖,场上的武林中人都向高台上投来视线。
李连阴走上前来搀扶住小太子的手,缓缓登上圆丘楼顶。
少年有些恋恋不舍那些江湖人士投来的视线,他笑着挥了挥手,这才登楼而上。
圆丘十八层楼,楼梯狭窄极陡,李连阴爬得轻轻松松,少年爬得及其吃力,满头大汗。
少年眨巴着眼睛看着前面爬楼一点也不吃力的李连阴,“李叔,我好看吗?”
少年微笑着轻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靠着墙喘气小脸微红。
李连阴停止脚步,微微转头欠身一礼,“殿下,再好看也是男孩子,在陛下面前,殿下要少说好看这个字!”
少年点了点头,探手从李连阴怀中掏出一壶酒,仰头咕咚咕咚喝了起来,而后打了个酒嗝,将酒壶塞回李连阴怀里,这才开始爬楼梯。
李连阴想要搀扶一下,却是被少年挥手拒绝,只能再次跟在少年身后。
“拜见过父皇后,我要去找姐夫,他对我很好。”少年双手负在身后微笑道。
李连阴脑海中浮现那个背着透明棍子的少年,抬头看了眼前少年比平时任何时候都有朝气的背影一眼,平静道:“陛下看见殿下气色渐好,必然会准允。”
少年听到气色渐好这四个字,脸上的微笑变淡。
以前和姐姐关系不好,现在和好了,自然心中愉快了很多,夜凰也仿佛最近比较平静,不像平时那样仿佛要夺去整个身体一样。
十岁的叶凰月长舒了一口气,笑道:“姐姐能够遇到姐夫真是幸运。”
李连阴脚步一顿,回应道:“这次武林大会,除了选拔武林盟主,还有一个目的,便是选拔驸马。”
擂台之上发出一声非人的怒吼,太子叶凰月瞪大了眼睛,“李叔,外面难道杀人了,叫的这般渗人,我们赶快去楼上看!”
叶凰月小跑着上楼,到了叶孤云身旁,喘着粗气看向广场之上。
嵩山派的中年人似是走火入魔一般,披头散发,双眸呈现渗人的蔚蓝,一头长发被冰冻,而后是脸,身体,整个人仿佛化为了一尊冰人,拖着冰剑艰难地向着林图之走去,每走一步身上渗出丝丝鲜红血雾。
江湖群雄哗然,皆是后退了一步,窃窃私语。
五岳剑派恒山派的尼姑,与衡山派的中年道人相视一眼,迸发真气,拖剑冲向林图之。
“你这邪魔,对左崇明师兄施了什么妖法!”两人齐声道。
被两人称为左崇明的中年人,停止了脚步,转过身举剑挡住了二人,哈哈狂笑:“我嵩山派今日要为江湖铲除邪魔,你二人只需看着!”
那声音嘶哑难听,两人偏头看着左崇明身上腾起诡异血雾,担忧道:“左师兄,你没事吧!”
“啰嗦!”似是被什么夺去理智控制了身体的左崇明,横在两人身前的剑向后一送,将二人击飞落回擂台之下,二人皆是被震出内伤,落地单膝着地,大口喷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