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不会呢,”阿箬嗤笑,“如懿认定意欢不如她,便生出与她做朋友的心思罢了。”
而如懿瞪着阿箬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视线范围才把头转过来,笑眯眯看着意欢。
意欢微微皱眉,她并不习惯如懿这突如其来的亲昵,见如懿对阿箬的恶意都挂脸上了,更不想卷入她们的纠纷。
她微微屈膝,婉拒道:“娴妃娘娘,您的盛情意欢心领了。只是,我今日还有琐事未了,恐怕不能陪娘娘小坐了。”
如懿微笑道:“既然如此,那本宫就不打扰妹妹了。妹妹且去忙吧,改日再叙。”
旁边偷偷留意这边动静的几个答应松了一口气。
但全后宫一起瞒着意欢的默契,很快便被打破 。
首先是环心,她是最早知道寻人出宫查探的,这几天过得如坐针毡。
虽然如懿让她保守秘密,但她回想起昔日主子仪嫔因失去生育能力而撕心裂肺,心中的愧疚和不忍便如潮水般涌来。
终于,她偷偷写下了一张纸条,揉成一团,趁着夜色扔进了储秀宫中。
人算不如天算,那天深夜下大雨,第二天纸条被发现时已经成了一滩脏兮兮的纸浆。
又过了几日,环心还是放不下,终于鼓起勇气,亲自来到了储秀宫。
意欢手捧着自己精心抄录的御诗,津津有味地品读着,时不时还念上几首给环心听。
环心陪着她聊天,无论说到什么话题,意欢都会转到皇上身上。
意欢对皇上的爱意,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环心越发不忍心,暗示道:“舒贵人,我听乡下的亲戚说,怀孕啊一定要天时地利人和,喝坐胎药不来,不喝反而来了。”
“我们不是在说皇上的诗吗?怎么突然拐坐胎药上了?”意欢问道。
环心也知道自己唐突了,连忙道:“我,我闻到了药味,一时想起就说了。”
意欢放下手中的书卷,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道:“环答应,你是不是想告诉我,那坐胎药有问题,不能喝?”
“没,没没没有。”
环心慌慌张张否认,她只是一个答应,跟舒贵人也没什么交情,如果舒贵人告诉皇上了,她吃不了兜着走。
意欢苦笑一声,转头对身旁的宫女说道:“荷惜,去把那些纸条都拿来吧。”
荷惜应了一声,转身端来一个精致的木盒。当盒子打开时,里面赫然躺着五张纸条。
环心惊讶地看着意欢将那些纸条一一摊开在桌上,逐一介绍。
“这是前几天有人塞到我宫女袖子里的,写着[若想诞子,药莫再喝]。”
“这一张藏在我的衣服里,写着[坐胎药有乾坤,出宫查验可知真]。”
“扔到我宫里的这张字写得很差,[别喝了!再喝没法生]。”
“[药停,子存],这个塞在储秀宫门缝里。”
“最后这张最为神秘,突然出现在梳妆镜前的,写得更直白[坐胎药有毒]。”
意欢如数家珍般一一念完纸条,抬头看向环心:“你来储秀宫也是为了这件事吧?那么哪一张纸条是你的呢?”
环心摇头,她很确认自己的纸条不在其中。
“而你,环答应你是第三个上门暗示我的人,”意欢说道,“有人拐弯抹角,旁敲侧击试图点醒我;有人则频频以眼神示意,希望我能洞悉真相;更有人直截了当,将宫外名医的批注放在我眼前。。”
环心没想到,在这深宫之中,竟还有如此多的姐妹不愿意欢继续被蒙蔽。
意欢顿了顿,神色间流露出一丝无奈与不安:“我不愿怀疑皇上,但还是让人拿着药方出宫求证。环答应,我真的好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