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千峰不满的抬头,看见来来往往的都是人,涌上喉头的谩骂只好吞下肚子里去。
人多眼杂,他要是大庭广众之下解了项圈,下一秒就有人跑去云中木栖那告状,他和云中千山又得罚抄族规。
云中木栖可不管什么一人做事一人当,他知道的是,云中千山在他旁边,居然放纵他这样做,那就得一起惩罚。
梁千峰收回手,继续往前走去。
一直走到石阶尽头,已经到了这座山的山顶。
这里树木几棵稀疏的树,大块的巨石占领了主导地位,深山里难得一见的宽广地带,是两人常来玩的地方。
这里鲜少有人来,反倒在这里,才是最为自由的地方。
每天循规蹈矩的生活,做什么事情都会有人看着,刚接触这里的时候,梁千峰以为云中千山也是云中木栖派来监视自己的,后来才发现,门口的蟋蟀是监听者,云中千山都不会是。
梁千峰猛地扑倒在高而密的草地里,忙将束缚自己的项圈给解了下来。
项圈上的铃铛响了一瞬,最后被梁千峰扔在一边。
想他平日里一件无袖汗衫大花裤,多么轻松的打扮,现在却因为这可笑的什么寻找记忆乱七八糟的世界,要按着这里的习俗生活,难受至极。
他更想抽一口老烟,每次看见云中木栖在那吞云吐雾,他喉头就莫名干燥,但他这个年纪就不被允许抽烟。
学会吸烟实在是容易,上了瘾也是一瞬间的事,叫他戒烟,这比母猪上树还要难。
云中千山捡起陷在草地里的项圈,不知从哪拿出一块布,将项圈妥善的包好,然后放到梁千峰的身侧。
梁千峰翻了个身子,两眼望着湛蓝的天空,一个"大"字型的躺姿。
"我提到解蛊的时候,你为什么会难过?"梁千峰眼巴巴的看着云中千山。
云中峰山在他身边盘腿坐下:"你怎么知道我难过?"
梁千峰闭上眼,像是准备睡觉:"你问的问题一点意义都没有。"
云中千山哼笑一声,这的确是一句废话,两人之间是能感知对方的情绪的,这事在梁千峰苏醒后就已经知道了。
"我当时在想。"云中千山正了正神色,梁千峰又感受到了那股淡淡的悲伤,"少主是想要解了我们之间的蛊虫吗?"
梁千峰睁开眼,单手撑地,支起身子,直视着云中千山悲伤的眼睛:"你知道这蛊虫会对我们有负面影响,日后你想要娶妻,都是一件难事,不解了蛊虫,你这辈子只能围着我转。"
云中千山扯了个微笑出来:"我自小就被父母抛弃,没有感受过任何的温情,直到那天义父的出现,他愿意认我为儿子,那我也得回报他。做这事之前,义父有和我好好聊过,我知道其中的利害,但还是毅然决然的选择这么做。
所以,你不要想着对我有任何影响,是我自愿的,若是对你有影响,那你尽管和我说,就算是死,这蛊虫我也会解了去。"
梁千峰眨了眨眼,又躺了回去,他捻了捻手指,想抽口老烟:"以后再说吧。"
云中千山垂眸看他,轻声说:"我想,我不一定会去解蛊,不管是用什么方法,你最后都会死去。"
梁千峰问:"是因为父亲吗?"
云中千山顿了一下,说:"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