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天一盏热茶,与好友围坐火炉,实在是一件难得的美事。
禁锢自己的烦心事被扔到一边,水灵灵的瘫在一处,谈天论地。
云中千山还病着,话不多,只听梁千峰在那嗡嗡的叫。
"陈尔道那厮你还记得吗?"梁千峰自动认为云中千山还认识,"昨天我去找父亲的路上,就遇到了他。你知道他看我什么表情吗?跟老鼠见了猫一样,跑得特别的快,要不是陈权提醒我,我都不知道那灰溜溜的身影是他。诶,他后面没再找你麻烦了吧?"
云中千山嘴角含笑:"是没有再找了,只是有时候遇见,没什么好脸色而已。"
梁千峰点了点头,不找麻烦是最好的,给的什么脸色也跟他们没关系,反正他们又不靠他的脸色而活。
"你说,再过几年,你就会和我一样大,届时他们还会不会分得清我俩?"
梁千峰抬眼将云中千山上上下下审视了一遍,才说:"不知道,我想我可能会比你长得更加年轻点。你告诉我,你究竟是不是我丢失多年没见过面的哥哥?我和你长得一模一样,这完全没道理啊。"
云中千山哼哼一笑:"天南地北,想要找,肯定能找到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没什么奇怪的。而且,义父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给你生过一个哥哥。"
"这太奇怪了,你和我什么都像,除了性格吧,其他都跟我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就好像......"梁千峰停下来想了想措辞,"就好像你是我分身出去的一样。"
云中千山眨了下眼,将眼里一闪而过的动容掩盖了去,脸上挂着忽悠人的笑容:"那你就当我是另一个你,好好对我?"
梁千峰没多想,不知道为什么,云中千山居然有一丝难以掩盖的兴奋,这股兴奋将他心里困顿的东西挤了出去,自己也被传染得兴奋起来。
炭火烧得噼啪作响,外头有雪压折了树枝,咔嚓一声,大块的雪簌簌而下,在地上堆成一小堆。
梁千峰不是很自在的挪开目光,好多年,数不清多少年,心里平淡得他认为自己不像个活人,没有什么东西能真正让他的心激荡,而这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说不上是真人还是假人,居然让他尝到好久不见的人生滋味。
这大概......就是费心养自己的方式吧。
正午时,太阳出来了,堆成小丘的雪渐渐融了去,湿湿的附在暂且来不及融化的雪上,阳光落下,反射的光不刺眼,兴许是被白雪吸了威力,泛着柔和的光芒。
梁千峰走出屋子,站在院子里环顾周围的环境。
这里的布局,和自己院子里的可以说大相径庭,角一隅的白兰花树,此刻光秃秃的只有褐色的树干,树靠着墙,墙的另一边,也同样是一棵白兰花树。
上午听见的那声树枝折断的声音,就是那光秃秃的树照成的,现在树底下一枝差不多两尺长的树枝,断头还是新鲜的,不是枯枝。
梁千峰走过去,将树枝捡起来,抖了抖上头的雪水,然后拎着回了炉子边,在走廊下席地而坐。
云中千山自屋后走回来,看见坐在地上的人,忙上前将人拎了起来。
"等明天就是两个病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