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梁千峰自知自己漫无目的的游荡很是孤独,身上的钱财也挥霍得差不多了。
这两妖兽是瑞兽,还莫名其妙的对他有着某种情结。
无害,还对他好,那他就厚着脸皮,甘愿做他们的"孩子"。
一人两妖没在这里待多久,青蛇和白虎本来就是逛逛这逛逛那的性子,哪里肯在一个地方长久的待着,还喜欢行走在山林之中。
梁千峰跟着他们一起走,走累了,就停下来休息,休息够了,又不想走了,白虎就将他背起来。
经过一片枫叶林时,那时正值仲秋,有丝丝寒气。
火红的枫叶落下,轻轻覆盖在白虎雪白的脑袋上。
梁千峰伸手捡起来,举到半空中看。
很完美的一片叶子,红的全,红的均匀,还没有虫子啃咬的洞口,看起来像假的,完美得太不真实了。
梁千峰扔掉手里的叶子,缓慢的抽了一口烟,看着周围的景色。
"太红了,红得像着了火一样。"
青蛇当即顿了一下,然后转头去看虎背上的人:"小鬼,我记得,当时临渊就烧了一座山吧,突然想起来,伤心了?"
梁千峰两眼散漫的看着前方,那神态不是他这具身体年龄该有的:"也许吧。"
他搞不清楚当时是什么情绪,只知道那劈头盖脸的疼痛。
是火烧了上百的子民,是梁千山的死讯,也是云中木栖那时的冷漠,就算后来猜到是假的,也知道这里的东西没一样是真的,但他就痛。
也是那时,他才知道,原来心脏疼到一定程度,牵连的十指就会发麻。
也可能,是因为从那一刻起,他意识到自己忘了好多东西。
可是吧,人短短百年,都会忘记好多事情,何况是他这个活了一千多年的人。
忘记事情是不可怕的,可怕的是,曾经视为宝物的记忆全给忘了,怎么也找不到头绪,一点线头都没有。
"伤心也很正常。"青蛇安抚似的拍了拍梁千峰的腿,下一秒,就一跃而起,坐在了梁千峰旁边,驮着两个大活人的白虎,仍旧走得很稳。
"我这脑子不太好了,记东西也记不是很清楚。但是我记得,我们四个朋友,原本是要在峡谷底下聚会的,突然窜出一个丁点大的小屁孩,说要把我们给降了,带回去给他父亲看他的本事,结果他是一点本事也没有。一来二去,我们成了朋友,又看着他毁了自己,最后连自己都给忘记了,我们还无能为力。那时候吧,我们也伤心,但又不好去教训那个小屁孩,只能偷偷的护着他,不让他发现。"
梁千峰听着这么一个真假不明的故事,笑问:"真的假的?别是你说出来逗我玩的。"
青蛇哈哈一笑,揽住梁千峰的肩膀:"当然是假的啊,不过你也不用太过伤心,人各有命,强求不来的。"
梁千峰淡淡的"嗯"了一声,正准备往嘴里送的烟枪,被青蛇给抢走了。
"这东西还是少抽点,对身体不好。"青蛇拿着烟枪摇了摇,然后弹了一下烟枪,之后又塞回梁千峰的手里,又拿出一个口袋,一并塞到了梁千峰手里,"吃这个。"
梁千峰接过烟枪,然后塞到自己的腰带里,哼笑一声,接过青蛇递过来的口袋,从里面拿出一颗糖塞嘴里含着。
"白虎,附近有个镇,我们去看看,小鬼没有零嘴了。"
白虎低低的吼了一声,算作是答应。
梁千峰有些好笑,这两妖还真把他当小孩来哄了,不过,他现在也不能算是个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