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千峰找了一把伞来,拉着夜离一道出现在甲板边。
“衣服。”梁千峰朝夜离伸出手,手心朝上摊开来。
夜离没有动作,眼巴巴的看着梁千峰。
梁千峰不明所以,拧着眉略带埋怨的看夜离,嫌弃其磨磨蹭蹭的:“又怎么了?”
夜离苦着一张脸,举起自己被锁链捆绑着的双手,叮铃当啷的锁链声响彻于耳。
梁千峰闭了一下眼,摇着头无语的笑了两下:“行吧,我的错。”
松了绑,漆黑的链条堆叠在甲板上,夜离光速的沉入水里,水面气泡破开,之后,水面回归沉寂。
梁千峰一手撑伞,一手拿着衣服,蹲在甲板边往水下看去。
夜晚的水漆黑无比,像深不见底深渊,又似无止境的黑洞。
四周寂静无声,耳边只听见雨水敲打伞面的声音。
忽然,夜离的脑袋忽然从水里冒了出来,带起了不小的水花。
那张因为梁千峰不正当操作而干裂的脸蛋,一接触水,看起来就好了许多,不过还有丝丝血丝停留在上面,看起来像浮在皮肤上的毛细血管。
梁千峰伸手去摸那张脸,拇指轻轻剐蹭着伤口,指尖离开,指腹也没残留血渍。
"等会回去涂点药,脸都裂开了。"
夜离抬手轻轻握住梁千峰的手,带着那只手送到唇边,吻了一下,然后抬眼对着梁千峰一笑,接着松开手,自己沉入了水里。
梁千峰庆幸,船只在今夜停止了航行,没有让缺水的夜离在水里追赶。
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比先前小了好多。
梁千峰腿脚蹲得发麻,知道夜离得泡一会儿才会上来,就单手撑地站起身子,撑着伞靠在栏杆上。
雨珠聚在一起往伞沿的地方落下,雨水就像不断线的珠子,一直滴落到漆黑的水面上。
梁千峰将衣服放在自己撑伞的臂弯处,空着的手伸出去接水珠。
干燥的左手很快就湿了,修长的手在不太亮的光下,白得几乎发光。
手上有一层薄薄的茧子,是这几天帮忙的时候磨出来的。
照他现在这种职业,手上没有茧子才是最佳的,一般做了什么使力的事情,都会用各种办法快速消磨掉上头的茧子。
梁千峰没这么做。
一方面,嫌麻烦。
另一方面,时常生出茧子,又勤于消磨掉上头的茧子,对手上的皮肤伤害是很大的,到时候就真的是细皮嫩肉了。
远望着漆黑的海域,不知过了多久,天上落下的雨停了,单调的夜空也出现了别样的颜色,点缀着残了的月、璀璨的星河。
梁千峰收了伞,深深的吸了一口雨后的空气,微咸的海腥味,带着一股雨后的清新,令人心旷神怡。
疲惫的神经缓缓放松下来,紧绷着的弦松动后,眼皮就开始打架,瞌睡虫侵蚀着大脑,催促着人赶紧躲进被窝里睡觉。
梁千峰抬手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强打精神的靠在围栏上。
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这早睡的习惯还真是改不了,一到点就犯困。
夜离沉水里已经半个小时过去了,再沉会,就满了一个小时,换一个人来,都认为夜离早就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