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给你的那支呢?"
"就上次落火坑里了,回头叫人去找,只剩灰了。"梁千峰爱惜的抚摸这光滑的漆黑的烟杆,"那段时间他们都在给我找工匠仿照那支来,可我怎么看怎么不对眼,最后只好叫人捎信给你喽。"
苏知远伸手捏了捏梁千峰后脖颈的软肉:"这是最后一支了,再丢我可真的找不到来给你了。"
换句话来说,就是不能再发生这种事情了。
梁千峰举起右手,三指并拢对天发誓:"我保证拿我的性命好好珍惜它。"
苏知远呼出一口气,挪到梁千峰面前,蹲下来时顺带压下那只手,将其并拢着收进自己的手里。
他微仰着头看他:"三殿下啊,要照顾好自己,有些人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出事的,自己没必要去逞能。"
梁千峰点了点头,举起那支漆黑的烟杆子:"我不仅会照顾好它,我还会照顾好自己,不会叫别人欺负了我。"
苏知远看了他一会儿,准备再说些什么,喻坚就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放心吧,这里还有我呢。"
苏知远转头看他,眸子转了转,笑道:"太子殿下办事,我自然是放心的。"
喻原推了他一把,笑骂道:"我可去你的,阴阳怪气!时候也不早了,我送你们出宫。"
梁千峰回了王府,算得上是自由了。
他的脾气逐渐好起来,也许真的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抽点烟,能让他平复内心的烦躁。
自从回了王府,梁千峰几乎是烟不离手,那杆子烟宝贝似的随身携带着,无聊了拿出来消遣,思考的时候也拿出来。
全林看不下去了,要控制梁千峰每天抽烟的量,以前跟他站一个队伍的顾衡,现在倒去了梁千峰那边。
一人终究抵不过二人,全林控制不了,就想着要转移梁千峰的注意力,以此来减少梁千峰闲下来的时间。
梁千峰很配合,像是陪着小孩玩耍一样简单。
每回,顾衡就会安静的陪在一旁,是个忠实的守卫。
冬天的一场雪下了起来,鹅毛般往下落。
掉光叶子的枝条上挂满了雪,仿佛长出了雪白的枝叶。
雪越堆越重,到达了一定的程度,要么雪团簌簌落地,要么压断枝条。
屋里传来汩汩的煮水声,袅袅升起的雾气里,是醇厚的酒香。
檐廊下坐着看雪的梁千峰,他鼻尖煽动,嗅到了酒香。
转头去看传出雾气的窗子,看见那煮酒的身影。
要是他没伤着腿,光是看见那隐藏在雾气之后的脸,就要奋不顾身的奔过去。
紧紧的挨着他的肩,讨要一碗酒酿圆子,然后骗着他说自己手冷,端碗端不稳,要他来喂着吃。
可他现在腿脚受了伤,还是因为他再也站不起来了,永远的禁锢在原地,阻止了他的行为,捡回了他的理智。
梁千峰转回脑袋,视线定格在茫茫白雪之中。
墙边有一棵玉兰树,树干仅有碗口粗,花开时节满树白花,就像现在一样,满树的雪白。
不稍片刻,煮酒的人从屋子里出来,他来到梁千峰身边,弯腰在梁千峰耳畔说话,气息毫不客气的刮过那片皮肤。
梁千峰缩了缩脖子,这些天里,顾衡总是这样,他绝对是故意的!
"殿下,酒酿圆子煮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