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流萤不语,只是食指有节奏地轻叩桌面。
一响,两响,三响。
见她迟迟未语,鹤南知快沉不住气了。
他握着酒杯的手攥紧,眉头紧蹙,周身肃杀之气显露。
四响,五响……
终于,在他即将运功的前一刻,白流萤缓缓道:
“万铭许了你什么?”
此话一出,他连忙敛了杀气,不着头脑,搞半天她只为了问这个?
不管他作何神色,白流萤依旧平静地说着:
“高位?财富?还是——天下大权?”
语调虽慵懒,眸中神色却晦暗不明。
就这样静静地盯着他,让人看不透情绪。
鹤南知突感周身气压都低了不少,来者不善。
他面露杀意,墨眸半眯,质问道: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万铭想制药人,有方法却没材料,可西域有。
于是她便同你合作,以此加强玄月堂和万铭的联系,他们也能更好地掌控西域这片土地。
她倒是聪明地紧,可你也不会就这么傻傻地被其牵制。
所以,万铭到底许了你什么?”
白流萤依旧不答,只是继续进行她的话题。
语毕,她敛了笑意。
“哈哈哈!”
他闻此癫狂大笑:
“你就这般想知道?可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听他这么说,白流萤也不恼,只是身体微微前倾,幽幽道:
“你难道不好奇我为何清楚这些,又到底知道多少吗?”
“哼。”
鹤南知冷笑一声:
“西域第一大宗是玄月堂,中原人人闻之色变的是万铭,我们联手,揽着天下大势,她得这天下之权,保我玄月堂无虞,而我并不需要为此付出太多什么。
她能得到她想要的,我亦是如此,何乐而不为呢?”
“你真当她会信守承诺?”
“我于她有大用,她不敢动我。”
“好,可你西域百姓的命,也不管了?”
“同为世间之人,何必怜悯众生?我又不是菩萨,还指望我去保佑那些人?”
闻此,白流萤退回身子,长叹一口气:
“可你们,未必会得这天下 ”
“你什么意思?”
“你莫忘了,中原除了万铭,还有谁。”
除了万铭还有谁?
他突然忆起那个退隐江湖二十年,可威名只增不减的天下第一剑派,青云山。
它与万铭的关系,似乎不太好。
白流萤知道他在想什么,直往他心窝子里戳:
“与它对起来,你们又有几分胜算呢?万铭可会护你?
我料想鹤堂主应是个聪明人,该怎么做,可得思虑清楚。
毕竟身在江湖,行差踏错一步,可都是万劫不复啊。”
这话似是劝诫,又似是警告。
她脸上依旧挂着笑意,似乎这件事无关紧要。
鹤南知犹豫片刻,而后又嘲讽一笑:
“阁下说的不无道理,可我为什么要信你?”
“嘁!”
白流萤翻了个白眼,似满不在乎,道:
“现如今万铭最大的威胁便是青云山,青云山之主向来不是好争之人,也不喜闻江湖之事。
可为何偏偏对万铭这般上心,又为何愿意招惹这个麻烦?其间因果你还不明白吗?”
“那是万铭和青云山的恩怨,与我玄月堂堂何干?”
“玄月堂与万铭结盟,你觉得它会放任你不管?”
“你这是在劝我,劝我莫与万铭合作,你想要什么?”
他满脸戏谑地看向对面之人,一改方才紧张的模样。
他似乎知道她的来意了。
“我不管你为何会知道这些,但你的目的不可能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