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床榻上的人已微微转醒,看清来者,便坐起了身。
“感觉怎样,可还有不适?”
白流萤坐在床沿,语气温和,神色关切。
“今日发生之事是怎么了?”
她思韵晚揉揉脑袋,迷迷糊糊地问了一句。
“万铭的人,盯上你了。”
“啊?什……什么?”
她瞬间清醒了不少,招谁惹谁了她?
“所以,此次,我会带你回去。”
“回去?”
她皱了皱眉:
“为什么?”
“他们打起了你的主意,你若不在我身边,我怎么护你?”
“我……”
她顿了顿,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本来师父接她回去,应该高兴才对,可是为什么,会觉得有些难受呢?
是舍不得么?
舍不得江延卿……
怎会,这个念头一出来,她连自己也吓了一跳。
她明明是讨厌他的,又怎会舍不得他?
可是,这段时日的相伴,自己其实早就对他有了些许牵挂。
她对他是何种情绪,她自己也道不清楚。
“怎么,你还想留下来不成?”
见她默不作声,白流萤略微猜到了她的心思。
神色变换,语气不悦。
若真是这样,她得后悔死。
自己当初的决策,是何等错误。
她光是担心云兮人身安全,却没料想到会对江延卿动情。
她忘了,他们都只是普通人,日久生情这种情况,比比皆是。
“我不怕。”
思韵晚抬头看向身侧之人,毅然决然。
不知往者,凭心而动。
她想留下来,若问缘由,便当做是因为他吧。
“我不走。”
“什么?”
“我不怕留在这里。”
“可若是会死呢?”
“生死如一,又有何惧。”
“好啊!”
白流萤压着声音怒喝道:
“你这是要气死我!”
“那你别管我了。”
思韵晚赌气般地别过头去,不理她。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我不会走。”
闻言,白流萤站起身来,扬手欲落下。
但见她面不改色,丝毫不避,又放下了手。
终是心软。
她这个小徒弟,真是倔的很。
一个两个的,都不懂事。
可没办法,谁让她是自己的徒弟呢?自己养的,又怎真舍得打她。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平复情绪又道: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母亲的事吗?”
此话一出,思韵晚又抬起头,目光炯炯。
她从未见过她的母亲,可母亲的一切她都想知道,因为她是为自己而死。
“你的母亲,其实是涂山狐族的公主,二十年前……”
二十年前,武林盟主为妖法所杀,适时涂山之势强悍,本就遭众人不满,再加上这件事,更是引起公愤。
凭借着此间怨怼,武林盟各长老联合江湖众派欲将其除之而后快。
以青云山为首的宗门不愿沾染此事,便暂退江湖,战家飞鹰门便在其中。
因为他们知道,为报盟主被杀之仇事假,欲消除涂山事真。
血洗涂山之时,狐族二老拼死护住最后的孩子,也就是思韵晚的母亲。
她虽逃了出来,可武林盟的人却未曾放弃追杀。
也不是说想要斩草除根,只是那丫头身上 有着涂山世代守护的至宝。
此物让天下人人羡艳,皆想占为己有。
因此,那时枭花堂的命榜,只为她发。
她一路逃到了江州城,恰好当时白流萤于此地参加一位旧友的生辰宴,顺手救她一命。
为报此恩,她赠予她天下人都想争一争的狐族至宝——圣水。
圣水一滴,可使万物起死回生,圣水难得,于灵停山万年一滴。
而灵停山有着这世间最致命的幻境,非困死,不得出。
即便再厉害的人,也不敢轻易进入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