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华衣女子,冷艳肃穆。
最为特别的,还是她那淡蓝色的左瞳。
“池老板?”
方言见了来人,起身一记冷哼,颇为不满:
“池老板现在倒是舍得出来了?”
“那些小家伙第一次在金华楼上台,难免有些紧张,便同他们多说了几句,方公子勿怪。”
她微微颔首,以示歉意,但始终没什么多余的神情,犹如一潭死水。
方言似乎对此一幕早已是稀松平常:
“好,我不怪,但这贵宾座,池老板你总得给个解释吧。”
言罢,他又看向白流萤,依旧是轻视嘲讽,又多了几分挑衅。
白流萤也看向那二人。
方言喊她池老板,那想必她便是整个梅州城,最受欢迎的戏班子东家,池篱了。
对面那人同样打量白流萤,心中想着此人定是不凡,说不定还是自皇城而来。
“规矩便是规矩,价高者得,这位客人的七窍玲珑珠乃无价之宝,方公子也未再加价,这座自是由这位客人所得。”
“池老板这是什么意思?我在你们折枝居花了那么多,可是老顾客,难道一点儿优惠都没有?”
“可这里是金华楼。”
她自身不想将贵宾座给他人,但也不能坏了自己的名声,只能先委屈方言一下了。
不过,她还是得将人给留住。
这样想着,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叫方言气得不轻,但还来得及发火,便听一小厮道:
“方公子,东家是说……”
他看了一眼白流萤,又对其附耳低语:
“稍后再单独为您补上一曲。”
“这还差不多。”
方言心满意足地笑了笑,高高兴兴地下了楼。
白流萤嗤之以鼻,不禁在心中冷笑。
这个池老板倒是会算计的。
此间事端已了,各座人也已到齐。
戏台开,声起。
她不知这出戏讲的是什么故事,却也听得津津有味。
这戏曲的精妙之处,便在于这独特的腔调和角色的每个细微的动作神情。
唱、念、做、打。
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皆是独属于岭南这个地方的韵味。
无意间,桌上的茶壶又见了底。
这出折子戏,她很是喜欢。
许是年纪到了,便钟爱于这些特别的东西。
只是,那位叫方言的,仍旧时不时往她这儿瞟,似是缠上她了。
台上还在唱着,门外又冲进来一个人,战战兢兢的,直奔方言。
他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他依旧气定神闲地听着戏。
直到那人附耳对他说了什么后,又突然站起,一改先前悠闲,慌不择路地离开了,连戏也听不下去。
见他慌忙离场,白流萤也略感诧异。
此处戏已落幕,另处戏正开场。
“出去瞧瞧。”
她喊上殷时朝,跟着出了金华楼。
她想看看,什么事能将那位梅州城金主,急成那样。
跟着人流来到一处地方,似乎是个烧瓷的窑洞。
此时已围满了人。
见方言来,很自觉地让出一条路。
正中央,又立着一位衣着不凡的华贵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