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着我?那不照城又当如何?交由其他人吗?你自己能放心吗?爷爷能放心吗?”
“我……”
他的确不知该如何做了,总归不能,让小七留在不照城吧。
“你我道不同,命不同,何必非要如此?”
他是半神妖族,顶多几万寿命,可自己是真神,有无穷之途。
他们二人,又如何能相配?
她不想,让他也成为自己的软肋,那样只会害了他。
“如今,你能回来,已是最好,至于其他的,已没必要了。”
于她而言,情爱是她首当弃之且且必须弃之的东西。
她肩负重任,在龙族事端彻底了解之前,有何资格沉溺于这些儿女情长?
是她不配。
“小七……是我错了。”
他有些哽咽,上前去将她抱住,眼眶发红。
“对不起对不起……”
她没有动作,只冷冷道:
“不能长相伴,岂能长相守。”
“是我不好。”
他将她抱得更紧。
这好像还是他们重逢以来,自己第一次拥她入怀。
“以后这些话,再也不说了,再也不说了……”
她缓缓推开他,转身向门外走,却被他一把拉住:
“小七,别生气好不好?”
几近恳求的语气,又夹杂着辛酸与无奈,显得尤为可怜,她却依旧不为所动:
“我没生气,也不会生气,因为你早已不是那个值得我大动肝火的人了。”
话了,她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
希望这样说,他能明白。
殷时朝垂下手,目光停滞,神情恍惚。
人走了,他追不上。
不能长相伴,岂能长相守?
往日,他离开不照城,小七追不上。
而今,却恰恰相反了。
……
白流萤离开房间,在屋顶上坐了一夜,次日没有告知任何人,又走了。
有人死于妖法,她还是得管管。
既有人报案,或许尸体还不止一具。
这是唯一的线索和机会。
浔阳城不算小,神识查探,遭不住。
可借助一种虫子,其可追寻气味寻到尸身,比人对尸腐味,敏感百倍。
凑巧,这虫,她正好有。
“嘿!”
她专心致志地跟着虫子走了一路,忽然不知从哪儿飞来一个什么东西。
她迅速接住,竟是一个冬枣。
再循声望去,街道边的房檐上,顾十里正笑得春风得意。
感受到对方灼热的目光,他飞身落地,兴高采烈地去到跟前,向她明媚一笑:
“萤萤姐?”
而后又歪了歪头,打了个招呼。
瞧他这架势,白流萤无声叹息。
“萤萤姐缘何叹气?”
“听你这般唤我,想起了一位友人。”
这世间敢如此喊她的,除了顾十里,便只有她的小落儿了。
倒是与她有几分相似。
“哦,那位友人,是谁呀?”
他微微蹙眉,自己竟不是最特别的那个。
“问东问西。”
她不回他,只是自顾自地向前走。
“还是说说,你跟上来,又是干嘛的?”
他笑嘻嘻地伴在她身侧:
“想查案。”
“为何?”
“我侠肝义胆不行啊?那你又是为何呢?”
她轻笑一声,又跟着虫子转了个角:
“侠肝义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