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紧接着又听到:
“这是我父亲,留给我最后的东西。”
她将机关木捧在手里,宝贝地紧。
可她只觉,这姑娘竟对外人无甚防备之心,不知身份便出手相救,真是善过了头,有些蠢。
这机关木何其罕见,她便这样大大方方地拿给外人看,也不怕她抢了去。
虽然,她的确擅盗。
但这小姑娘的东西,还是……再等等吧。
“诶,要不你以后就跟着我吧,当我的小弟,我罩着你,如何?”
安无恙道。
“如此,便要劳烦安小姐了。”
“不必拘礼,唤我无恙便好。”
她点点头。
休整了些时辰,安无恙拍拍屁股起身,摊开手掌,幻化出一只小虫子,逐渐于空中变大。
这才看清,是一种木制机关鸟,足以遮住一片天。
“此处不安宁,还是进江州城稳妥。”
她看向身后的林思,伸手拉她。
二人皆上了鸟背,旋即腾空翱翔。
“无恙,你为何不御剑?”
“我不擅剑,所以,不能带你仗剑江湖了!”
“机关术,也十分了得,相信你日后,也能制出自己的机关木。”
“多谢了!”
这于她而言,是最美好的祝福。
……
当下。
江州客栈:
“哎呀,好无聊呀!”
战无双趴在桌上,把玩着手中的茶杯。
“人满为患……”
纪凌尘也仰躺地靠在椅背上,同她一样无精打采的。
他们来了快一个时辰了,可人太多,根本忙不过来。
桌上的茶盏真是换了又换,就是迟迟上不了菜。
这附近也没有其他客栈什么的了,便想着再等等。
可战无双不仅仅是因为菜上得晚而烦闷,更主要的是,这如今已到了江南了,她也该回飞鹰门去。
一想到这事儿,便只觉心烦意乱。
也不知纪凌尘这家伙以后何去何从。
这样想着,她直起身,闷闷不乐地问他:
“喂,未来可期,你以后要干嘛去?”
他哪管以后干嘛,反正现在是快要被饿扁了,便也想到什么说什么:
所以回应战无双的,也只有一个有气无力的“死”字。
“哼!”
她把茶杯一置,不再理他。
其余几人,心中各有所思。
白流萤是想着又故地重游了,江州城,便是她遇到许应辰和送别思韵晚母亲的地方。
殷时朝则还在为前两日,同小七吵架的事而感到烦闷和懊恼。
而谢子安和司徒里里呢,无非是互相琢磨着如何捅破那层窗户纸。
闲不了一点。
各自想着,却被突如其来的喧闹打破了这里的寂静。
不知是什么东西,在客栈内乱窜,吓跑了一些人,也损毁了不少桌椅板凳。
乱成一团。
最后带着疾风,奔向他们这边。
白流萤不慌不忙地举起右臂,稳稳当当将那乱窜的东西接住。
“机关木?”
她一眼便瞧出。
这时,身侧又传来一道声音:
“这位道友,对不住,真是对不住!”
安无恙连连道歉。
方才她正与林思谈论,这几日刻苦修炼,终是能启动这机关木内的一种机关。
她想着露一手,结果一不小心给弄失控了,还闯了这么大的祸。
周围的人,同样投来诧异的神情。
林思原本挽着的唇角,在注意到白流萤时,僵住了。
刚才怎么没发现,这老东西竟也在此。
她不在中原当她的避世老人,来江南做什么?
“岭北安家?”
白流萤微微侧头,将手中机关木归还。
“早就没什么岭北安家了。”
安无恙尴尬笑笑,又向众客赔罪。
“哦?”
她露拧起眉,还以为安家是归隐了,不曾想是已被灭门。
于是乎,便招呼殷时朝去给掌柜的赔些银子,又对安无恙道:
“若想习这机关木,第一点便是用心去感受。”
“可我已经很用心了。”
“那是你以为,而非它以为,放空无感,超然物外,将它当做自己的一部分,像操控双手般去操控它。”
闻言,安无恙小心翼翼地捧起机关木,闭上眼,须臾,又腾地睁开,神色有几分激动,笑道:
“多谢道友,还有道友的银子。”
林思也来到近处,先是瞟了一眼白流萤,再拉了拉安无恙:
“我们走吧。”
白流萤也看到了林思,她有一瞬惊讶,开口便道:
“司……”
可话还未说完,旁处的酒坛不知为何突然破了,一声响动让人听不清她刚刚说了什么。
她挑眉歪了歪头,不解地看向林思,眉头皱地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