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九轶起先没反应过来,直到听到男人的闷笑,他低着头,肩膀耸动明显。
她后知后觉摸了下脸。
黏黏滑滑的,一股恶臭。
咦!
她被笑得脸色通红,咬着牙道。
“你家的东西都有病吧?”
谈屿臣朝羊驼使了个眼色,轻啧道。
“给你老姨道歉,没看到连累我也被骂了嘛?”
羊驼受到双人威胁,欺软怕硬不敢朝谈屿臣发作,又一口水吐孟九轶。
她瞬间炸了,羞愤的情绪直冲鼻腔,什么不和只羊计较通通抛在脑后,现在只想恁死它。
“你给我过来!”
孟九轶去揪它保暖的棉背心,要教它做人。
“喂——”
男人话刚出口,羊驼感受到威胁,双脚发力臀位狠狠一撞她。
孟九轶猝不及防摔了个屁股蹲。
这次直接是朗声大笑了。
这丑羊报复心贼重,谈屿臣本来想提醒她的,谁曾想她动作这么快。
孟九轶狼狈坐在地上,茶色的瞳孔懵懵的,完全傻了。
屁股传来的痛楚无声昭示着她现在的糗态。
她是做了多天理不容的事情要被谈屿臣镇压?
连到他家还要被一只羊欺负,被他看笑话?连日来刻意压制的愤懑埋怨,憎恨不平,在这刻轰地一声,如同山洪般决堤了。
在谈屿臣笑着弯腰来拉她时,孟九轶一个巴掌拍开他的手。
“有病就关羊圈,关精神病院啊,放出来干什么!
它猖狂成这样难道不是你纵容,我在这好好喂鸟,你故意让它来给我难堪是不是?你家里所有东西都要高人一等,颐指气使?连只动物都要非得骑在我头上耀武扬威?”
她眼眶顿时红了,明显在含沙射影。
还没人敢这么和谈屿臣说话。
他矮身的姿势将她眼前的光完全遮挡,笑意薄挂于脸上,正如流沙般在消失。
男人生得乌密的睫毛在敞目时幽清锐利,透着股难以接近的冷淡。
孟九轶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说了什么。
谈屿臣手从兜里抽出来,正当她以为要发作时,他蹲下身看她,声音平缓。
“气发完了?”
那些锐利的侵略感随着平视慢慢渐淡,夕阳光透过他额发柔和的落在鼻梁,眼睫,像是剥皮的橘子果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