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辞心中怒火翻涌，但是却没办法对着程亦安发泄。

她唇线被抿得极直，手上克制着力道把程亦安扶起来，让他重新回到前面的动作，用自己的肩膀托住他无力垂落的脑袋。

把颈后的黑发拨开，姜辞的瞳孔微缩。

方才只是泛着粉的皮肤从突起的位置开始，像是过敏一样出现一块又一块赤色的红斑，看得人直皱眉，忍不住头皮发麻。

这个，该不会是因为打了抑制剂的原因吧？

姜辞眉心紧皱，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好像差点好心办了坏事。

与先前谢观和言述的情况不同，现在的程亦安如同一条搁浅濒死的鱼，全然无力地任人宰割。无论她作出什么动作，他都只能一心地张开嘴巴呼吸，渴求着生机。

姜辞没再犹豫，目光凝聚之后，找到此时此刻能够帮助程亦安缓解状况的位置——发丝掩盖之下的地方。

洁白尖利的犬齿抵上位置，让雨势滂沱，让柠檬味的海水无声沸腾。

粘稠的沉默里，无人注意到掉落在地上的两个手机同时被来电触亮，上面显示着来电人——

谢观、周芷汀。

……

“怎么？小辞那孩子不接电话吗？”

付静看向把手机放下的谢观，他的表情看起来没什么变化，但是嘴角的弧度却比刚开始要僵硬许多。

“难为你陪我一起吃饭了，那孩子还是这样胡来。”

谢观自然不能顺着付静的话语说。

“静姨说笑了，阿辞应当是在忙自己的事情。”谢观温声道，快速收敛自己情绪之后的他又回到平时让所有长辈赞赏的贵公子状态，话语的停顿语调都听得人舒心。

两人没在姜辞身上多聊几句，谢观提前点好的菜便按顺序上桌。

于是两人顺势止住关于姜辞的话题，转而聊起其他。

一顿饭下来，付静倒是感觉跟谢观相处起来还是很不错的。他本身就是作为家族第一继承人来培养的，眼界和礼仪自然不必多言，她偶尔试探的话题里，他对姜辞的态度也让她放心。

再加上这小谢的皮囊确实也是少见的漂亮，平时看着也让人愉快。

只是，还是得姜辞自己喜欢。

付静叹了一口气，真不知道小辞究竟在忙什么，谢观的电话不接就算了，她的电话也不接。

明明还回她消息说要在结束的时候来接自己的。

付静暗中摇摇头，对自己这个女儿有些无奈。

不过她也知道姜辞不是那种随意毁约的人，定然是遇到什么意料之外的情况了。

有点可惜。

付静目光落在不远处在和侍者吩咐事项的谢观身上，她其实对这个孩子还挺满意的。

她正想着，那边的入口走廊处，一个身量高挑的熟悉身影就在侍者的指引下缓缓靠近。

与此同时，付静的搁在包里的手机轻微震动。

她拿起手机点开消息，一直等待回复的聊天框有了动静。

【来了】

付静抬眸，对话框的对象与她的视线相接，很快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正是她那个打了一堆电话，结果一个都没接的好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