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过年前几天贺兰家里送年礼的人就会络绎不绝。今年前来送礼的村民意外发现贺兰家里多了一个人,还是个帅哥,许多人都私下里跟蒋梅打听,是不是贺兰的好事将近了,就连陈雪华都忍不住这样问贺兰。
“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是我朋友,家里人出国了只有他一个人留下来,我请他来一起过年而已。”贺兰解释道。
她被绑架的事一直隐瞒得滴水不漏,全村只有村长父子二人知道谢益清是她的救命恩人。倒不是有什么不能为外人道的内情,而是贺兰怕村民们多想。一旦有人意识到她的钱已经多到能吸引绑匪的地步,那么肯定会有人对年底分红的金额感到不满,认为钱都被她赚去了,却拿仨瓜俩枣来打发自己。
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
本来贺兰也想如实告诉陈雪华的,转念一想陈雪华如今已经是村支书的儿媳妇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转而跟她聊起了家常。
“这段时间我忙的脚打后脑勺,还没来得及问你,婚后生活怎么样?”贺兰看着陈雪华红扑扑的小脸,还有新烫的看上去有些显老气的碎卷发,觉得她过得应该不错。
怎料陈雪华的嘴角当时便落了下来,轻叹一口气道:“也就那样吧,连三天回门都不让。”
她的婚礼定在腊月二十,按理三天回门应该在小年那天,然而小年那天早上高远达的奶奶却以小年应该阖家团圆为由拒绝让小两口回门。
老太太原话讲的是:“你嫁进我们高家就是高家的人了,没有小年还要回娘家过的道理。”
这位老太太算是让贺兰开眼了,她问道:“高家难道是她说的算?你公公和男人怎么说?”
“我公公说男主外女主内,家里的事都听老太太的,我家那个也一样。”
“你婆婆呢?”贺兰感到奇怪,这老太太这么跋扈,陈雪华的婆婆就没什么说法?
“我婆婆出了名的没脾气,跟泥捏的一样,全家最听话的就是她。”陈雪华深深叹了一口气。
跟高远达搞对象的时候许多人都曾艳羡地告诉她,她的未来婆婆是个顶顶好脾气的人,从来没见到她和别人红过脸,她嫁过去之后一定不用为婆媳关系感到为难。
谁知自己的婆婆虽然好说话,但婆婆上面还有一个婆婆,这位奶婆婆却是难说话到一个顶俩。小到孙媳妇烫什么发型,大到新婚当天穿什么礼服,桩桩件件都必须要顺她这位奶婆婆的心意。否则老太太大马金刀盘腿往床上一坐,抄起鸡毛掸子就要对她男人上家法,理由是媳妇不听话肯定是男人治家不严,该打。
看起来对新媳妇不打不骂,只往自己家人身上找原因,实际上却是杀鸡给猴看。就算陈雪华管不住嘴说出去外人也不会觉得高家有哪里不对,反倒觉得陈雪华身在福中不知福。
新婚小两口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陈雪华哪里舍得她男人因为她挨打,所以只好一切都按老太太的心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