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叫刮腻子更合适,贺兰暗暗心想。
谢师傅虽然是第一次上工,但动作稳中有序,腻子,嗯,奶油,奶油刮得厚薄一致,裱花时动作顺滑得仿佛一个老手,看得蒋梅和秦家明连连赞叹不已。
蛋糕上的装饰品谢益清用的是新鲜的草莓和猕猴桃,黄桃罐头做底,再淋一圈巧克力酱,这款令三人屡败屡战的蛋糕终于完工了。
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但四个人都没有丝毫困意。秦家明打了鸡血一样将生日帽戴在贺兰头顶,按着她在餐桌前听他们三个唱荒腔走板的生日歌,然后忙三火四地催她许愿,吹蜡烛。
秦家明平时精得像猴儿一样,关键时刻却犯傻,他老老实实在蛋糕上插满22根蜡烛,将好好一个生日蛋糕插得跟签筒一样仍没觉出有哪里不对。
直到贺兰吹了三次才将所有蜡烛全部吹灭,秦家明垮起一张脸向谢益清求教:“谢大哥,生日蜡烛没能一口气全吹灭,没啥说法吧?”他怎么记得从哪里听到过一口气全吹灭才好。
谢益清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贺兰一摆手道:“哪有那么多说法,就算有,外国的洋神也管不了我这个中国的土着。”
她痛快利落地两刀下去将蛋糕一分为四,把巧克力酱最多的一块蛋糕留给自己,水果最多的一块给了蒋梅。秦家明从壁炉里取出他心心念念的烤红薯,嘴上不断念叨着让贺兰慢点吃,留出肚子给他的得意之作。
贺兰本来就没什么胃口,浅尝两口蛋糕就放下,十分给秦家明面子地捧起烤红薯扒皮。
蒋梅见她神色间不像是有心事的模样,心里顿时轻松许多,问道:“村长身体怎么样了?”
“还行,下午从重症监护室出来回病房了,医生说已经初步脱离危险。”
“那就好,你和进峰没跟他说开会投票的事吧?人老了心窄,怕他承受不住。”
“瞒不住,已经告诉他了。”
“那他怎么说?”
“他……”贺兰垂下眼皮换了只手拿红薯,轻声回道:“让我一定要对得起那932个投反对票的人。“
蒋梅翕动嘴唇,好一会儿才问:“怎么才叫对得起?”
“大概是家家住小洋楼,户户有小汽车吧。”
“天爷!”蒋梅手抖将红薯掉在地上,“你一个人,这怎么可能?”
贺兰片刻都没有犹豫,回道:“还行吧,不算特别困难。”已经去掉比一半还多68个的担子了,她很知足。
她的答案听起来似乎特别轻松,出于对贺兰的盲目崇拜,秦家明立刻信以为真,蒋梅犹犹豫豫一副忧心不已的模样。
等了许久也没能等到旁观者清的只言片语,贺兰只好主动询问:“你呢?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谢益清眼中有片刻的诧异,顿了顿说道:“如果你需要用钱,我这里有一些。”
贺兰停下咀嚼的动作,扭头盯着谢益清好一会儿,忽然一笑,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当真了。”原本她只是想听帅哥说两句温言软语解乏的,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母子两个真是,一脉相承的没有防人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