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然得了五百两,直接将银票给了顺子。
今儿自己就要赶回书院,银钱只能让顺子带回家交给妻子。
如今家中存钱也该够换个大些的宅子了,只等自己再放假,便能去牙行看上一看。
回到书院时,寝房里空无一人,想来谢青跟钟启德还在藏书楼看书。
林然趁这会儿房里无人,又开始偷摸摸写起话本子。
自己这本,还是延续从前风格,写得是清代名家的《镜花缘》。
此书算是以现实主义为参照,以海外奇闻为背景创造的奇幻故事。
因着段掌柜给了自己四六分红,林然最近写这些很是上心。
眼下房中寂静,林然全身心投入其中。
待一章故事写完,刚要起身歇会,转头就见身后两人正盯着自己桌前的手稿。
呃……
林然这会儿是惊慌又无错,有种被人当场捉尖的感觉。
自己今日太投入了,也不知这两人是何时回来的。
眼看两人不说话,林然慌忙收了稿子。
钟启德跟谢青的心神,才刚从林然所写的故事里抽出来。
谢青平日里一向稳重老成,这会儿虽心里惊讶林然竟然偷写话本子,但好歹面上表情还绷得住。
但钟启德这厮就不行了,一张嘴差点送自己去死。
“靠,敏之,我看到了什么,你在写话本子。”
“你不好好学习,竟然背地里搞这些影响学业之事。”
“若是让夫子知道了,你会被退学的!”
林然见钟启德开始胡言乱语,忙朝身后扑去,一把拿手堵了这人口鼻。
夫子会不会知道,全看你吖说话有多大声。
就是站于一旁的谢青听到钟启德这话,也忍不住开口道:
“钟兄,慎言!”
钟启德被林然死命的捂着,只能呜呜个不停。
妈的,林然这是要谋杀了自己啊,再不松手,老子今日就要做第一个被人用手捂死之人了。
林然见钟启德表情狰狞,眼中蓄满了泪。
这是被自己吓到了?忙将手松开了些。
钟启德趁林然手下放松,直接拿腰斜顶住对方,一个拧身,身体立时跟林然错开。
待离开林然后,钟启德只弯着腰来回大口呼吸,只等呼吸顺畅后,才觉肺里舒服了。
“你这是要杀人灭口,林敏之!”
林然见钟启德这样子不似作假,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有些不敢相信。
难道自己也天生有神力?还能将人捂死?
“钟兄,说话就说话。你嗓门这般大,要是真让夫子知道了,我也是会被你害死的。”
“再者我也没用太大力,你看着壮实,肺活量有些差啊。”
“林然你这厮刚才是在偷袭我,而且你来真的啊,你将才可是将我口鼻全都堵住,我感觉我都快要见到我钟家祖宗了。”
钟启德拿手指着林然,就差跳起来暴打对方。
“呃,误会了钟兄!”
“我这不是刚才太着急,没想到这手不听使唤,连鼻子都给你照顾到了……”
经过两人这么一闹,刚才房里紧张的气氛,终于又活泛起来。
不过林然写话本子一事,也瞒不住眼前这两人了。
这会儿林然正坐在桌前,被二人连番审问。
“你是说你写好多年话本子了?”
这是钟启德在问。
“你从前那些话本子都叫什么名字?”
这是谢青的提问。
“兄弟,你这是特殊癖好吗?”
钟启德问。
“你是为了银钱?”
“嗯”。
林然眼见两人跟自己不停的问,索性自己直接交代清楚得了。
“我从考童生试开始之前写话本子,那会儿我童生试落榜了,又生了场病,家里原本也没什么银钱。”
“因着我生病吃药就快要揭不开锅。等我病好后就开始想办法挣银子养家。”
“写了两年多,也就写了三本话本子,《聊斋志异》,《封神演义》,《搜神传》这些。”
“实在是为生活所迫,也只能以卖文笔为生。”
林然说到这,声音有些许低落。写书这事,算不得丢脸。但其放在如今这时代,就会让人诟病。
林然知道,在读书人眼中,看话本子是不务正业。
若是光看一看还好,但像自己这样,以写话本子为生的,是会被人耻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