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搭建的医疗帐篷里,挤满了等待救治的伤员。
温言顾不上休息,立刻投入到紧张的救援工作中。
她正在为一个腿部受伤的老人家清理伤口,老人家却一把推开她,满脸的不信任:“你这么年轻,能行吗?我这腿要是废了,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温言看了一眼老人家的右腿,伤口深可见骨,如果不及时处理,后果不堪设想。
“大爷,你放心,我会尽力保住你的腿。”
周围的人也纷纷劝说老人家,可他却说什么也不肯让温言靠近,甚至连另一位经验丰富的军医也一并拒绝了。
就在这时,谢松寒被人推了过来。
老人家看见谢松寒坐在轮椅上,脸色更加难看,还没等谢松寒开口,就粗声粗气地吼道:“闪开闪开!上面派个残废下来,难怪会死这么多人。”
谢松寒面无表情,温言猛地站起身,怒道:“大爷,你就算不相信我,也不能这么说抢洪救灾的军人!如果没有他们坚持,现在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丧命。”
老人家冷哼一声,眼神空洞而绝望:“我老伴也没了,现在我孤零零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既然你觉得我说话这么难听,那就让我自生自灭好了。”
温言刚想开口,却被谢松寒拉住了。
他瘦削的手指,紧紧地扣着她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
“你别往心里去,”温言压低声音,“老人家现在情绪激动,等他冷静下来就好了。”
谢松寒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支持。
谢松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抬头看向温言。
“这次我来,上面其实是不太同意的。”他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温言明白他的意思。
他腿上的残疾,虽然大家都刻意回避,但总有人会在不经意间戳中他的痛处。
“温言,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在这逞强?”谢松寒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苦涩,“如果换一个健全的人来,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温言心头一震。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到谢松寒心底的脆弱。
或许他从来没在别人面前展现过自己的失落,但此刻,作为被他信任的人,温言觉得自己必须要说点什么。
“你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温婉宁吗?”她的声音很轻,“以前,我太在乎别人的看法,总想证明自己,结果却总是被她利用,最后把自己的人生都荒废了。”
“我总是患得患失,活在别人的评价里,最终一事无成。”
温言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嘲,也带着一丝释然,“后来我才明白,人生是自己的,何必活在别人的嘴里?与其在意那些无谓的评价,不如做好自己。”
谢松寒不禁侧目,深深地看了温言一眼。
他没想到,这个比自己小几岁的女孩,居然能有如此通透的见解。
她的眼神里闪烁着坚定,让他感到震撼,也让他感到安心。
温言的声音再次响起,“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你在这里的意义。你不是在逞强,而是在尽你所能,拯救生命。那些流言蜚语,不过是噪音罢了,不必放在心上。”
谢松寒眼神松动,逐渐变得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