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卢亦秋差点蹦跳起来,脸上的表情是失去控制的难看,“三千两,十天,你居然花剩五十两?你吃的喝的都是镶金带银吗?”
三千两差不多是府上半年的日常支出。
许芝兰板着指头数起来:“大嫂,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样样都要钱啊!远的不说,就说你每晚吃的燕窝,这可是上等燕窝,每晚都能吃掉十两银子!老夫人喝的芙蓉汤,虽然是斋汤,不能见油腥,可汤底是十只老母鸡熬出来,一碗汤也要十两银子;三小姐现在需要虫草补补身子,你可知道虫草多贵,一斤就一百两,更别说知府李大人新添大胖儿子摆满月酒要送的白玉瓷娃娃,巡视张大人嫁女送的整套黄金首饰等等,这杂七杂八算起来,不要上千两吗?”
实际上哪有花那么多?也就一千两而已,剩下她收起来了。
在金钱面前,她可以从优雅变泼妇,变无赖。
她越说越上头,最后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嘴脸:“总之,这钱不是花在我身上,是花在大家身上。如果你非要我还,好,那请大家把吃的喝的全部折算成银子还给你。哦,对了,我还得去找李大人、张大人,把送出去的礼物收回来!”
卢亦秋被许芝兰气得猛翻白眼,这送出去的礼物能收回来吗?不得被人耻笑一辈子?
她脑壳刺痛,也知道事情无法追究,毕竟是妯娌,闹大了彼此脸面不好看,也会伤了苏之南之间的兄弟情分。
她只好吞了这口怨气,无奈地摆摆手,说:“好好,这钱我不追究,我认了,但你这个当家当得极为不合格,我要找老爷说去。”
许芝兰道:“大嫂,我当了家才知道你当家的辛苦啊,所以我来之前跟大伯说了,我不适合做管家,这个管家还得你来。”
卢亦秋顿时愕然,看着许芝兰,许芝兰此刻态度谦卑极了,还带着心虚的笑容。
“大嫂,你别这样看我,我是说真的,我不适合当家,你最适合。”
卢亦秋的气总算消了些,一来她重新掌家了,这是权力地位的象征,二来许芝兰经此教训后,以后不会对当家位置虎视眈眈。
只是,这三千两银子买来的教训,未免太贵了吧?
以许芝兰这种头脑简单的人,她怎么知道可以去卢氏店铺赊账呢?
她起了疑惑,派人去打探,最后发现是苏锦的主意。
这一气差点把她气得心脏停止。
该死的苏锦,这次居然让她破财!
她派银杏偷了苏锦的琴谱,这股得意劲还没过,这边苏锦就迎头给她一击!
她快要疯了!
她咬牙切齿誓要给苏锦教训时,前院有人来报:“夫人,舅老爷来了。”
她的弟弟卢亦臣来了。
......
苏锦在格扇窗户下,提笔练字。阳光洒在窗户边缘上,越发显得她的字,饱满有力,隽秀遒劲。
银杏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一只蝴蝶酥饼,一边走一边吃。
院子里的青梅看见,说:“银杏,你哪里的饼?莫不是偷吃吧?”
“你怎么能在这样说我?这饼是舅老爷给的。”
“什么舅老爷?”
“夫人的弟弟,他今天来府上了,带来好多吃的用的。连我这个丫鬟也分了一只蝴蝶酥饼,听说是陕西特产,真好吃。”
青梅哼一声,说:“你竟然跑去夫人院子里,大小姐院子里的活不用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