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东言看着王二狗都那张脸,只想说一句:去他妈的吉人自有天相。
他口中的那个‘吉人’昨天晚上,脑袋都已经开了大瓢,死的不能再死。
要不是他穿了过来,这会儿,这具身体就该板板正正地躺在棺里,听听唢呐小曲,说不定还能有两个纸扎的小侍女左拥右抱。
季无常定然在原主身上留了东西,可现在这个净灵仪式却净了个寂寞。
如果不是坏了,那极有可能是因为‘星宫’。
星宫…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顾东言揉了揉脑袋,离开蒲团,脸上露出几分难看的神色。
算了,暂时不考虑星宫的事情,先离开六扇门再说。
一旁顾东言没注意到的王二狗脸色更加难看,就差把没想到是一个傻子几个字写在脸上。
谁家好人不知道道祖,不知道净灵仪式是道祖的拿手好戏,在道祖面前编排道祖的净灵仪式有问题,真·勇气可嘉!
赶忙上前,前倨后恭搀扶着顾东言,然后如同送瘟神一般火速把他送出了六扇门的衙邸。
送客关门,动作一气呵成,生怕晚了一秒。
六扇门府邸外,赶马车的蒙图戴着一顶锥形斗笠,双手藏于袖中,蹲在一辆奢华的机械马车边缘。
见到顾东言被人从衙内送出来,一双浑浊的眼珠,不由一亮,立刻站起身朝顾东言点头哈腰,“二爷,您可算是出来了。”
“你…怎么在这?”
顾东言瞅了一眼蒙图身后的马车,阳光都要在白色的马车棚顶开花了,恐怕它在这里停留的时间怕不是一时半会。
按理来说,他被六扇门的人带走了,这马夫不该是回去报信么?怎么来六扇门门口蹲人了?
蒙图憨厚一笑,露出一口明晃晃的大白牙,一开口就解答了顾东言心中的困惑。
“二爷被李捕头从鸿楼带到这之后,小的本想回府通知小管家让他想想法子。
可李捕头说了,二爷只是去里面转转,等醒过来自己过不了多久就会出来。
所以小的就一直在外守着,不曾离去。
现在来看,李捕头果真说得没错。”
年轻人就是好骗啊,李名封那个满嘴跑火车的人,他的话也能信?
想起他在监狱里面骗自己的恶劣行为,顾东言就不禁牙痒痒,没有好气地说道,“如果我没出来呢?”
蒙图把猛地脑袋一垂,用眼角的余光看着顾东言,吞吞吐吐,“那…那小的就通知王爷…给您收尸。
李公子还说了,凡是没能走出六扇门衙邸的人,基本上都咽了气。”
好一个忠心耿耿的家佣。
顾东言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他怎么会有这种智商堪忧家佣啊!
可蒙图是家佣,不是奴隶,在没违反大虞律法前,他也拿蒙图没有办法。
万恶的奴隶制度早就被带着大虞步入工业时代的宣威皇帝给废除啦。
现在的大虞,家佣的作用虽然跟奴隶差不多,但主家想定夺一个家佣的生死却没有那么容易了,必须要一个合理合法的理由才行。
不然的话,随意处置家佣就算是违反大虞的律法,身上不仅要背上案底,还要分别赔给家佣的家人以及官府一大笔现钱。
想到这顾东言的火气一瞬间就没了。
再仔细一想,蒙图行为其实也没有多大的毛病。
事情都已经跟堕落者沾边了,就算蒙图不回去给王府报信,也会有‘好心人’把这个消息传递给他那位在北疆的大哥。
真要是死了,回去通知王府,也不过是换一个人过来收尸罢了。
“行了,走吧!”
他叹了一口气,掸去身上的灰尘,踩着用红木卯榫结构搭建出的一尺一阶马车台阶,上了马车,一屁股坐在铺着白色皮毛毯子的座位。
“得嘞!”蒙图嬉皮笑脸,应得很大声。
等顾东言在马车上坐稳,他便立刻爬上驾驶位,身手灵活得像山里的野猴。
马车徐徐向前,蒙图仿佛没长心眼一般,如往常一样随口问了句:
“二爷,今个儿您要不要去揽月楼听个小曲儿,顺带去去晦气?”
说起揽月楼,东平城内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哪怕是放眼整个大虞也可谓是赫赫有名。
说是酒楼,实是青楼,一个规模浩大的青楼。
其内雕外刻金碧辉煌,既有吟诗作对之美景,又有丝竹管弦之天籁。
琼浆玉液入口,奇淫技巧收眼。
往日里也是东平城内身份尊贵但又没有正经差务的公子哥,最乐意去的地方。
尤其是原主,日日在其中流连忘返。
“去,怎么不去?我若是不去,小翠就该想我了。”顾东言笑着应道。
他口中的小翠,是揽月楼十二金钗中的一朵金钗,本来是叫了个凝翠姑娘的名,也就是顾东言就喜欢一口一个小翠地叫她。
为了维持原主的人设,这揽月楼还真得去一趟。
而且,顾东言在原主的记忆中发现了华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