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安王府的正厅装饰极为简陋,四周只有少许几张桌椅与木架。
桌椅上安置着一份白色陶瓷茶具,木架上面摆放着几个装着梅花的花瓶。
顾东言的好大哥随安王顾东辞,坐在主位,身上的铠甲尚未脱下,倒映着阵阵寒芒。
一进门,顾东言就听见自家大哥问道:
“听说,你出六扇门之后就直奔揽月楼去了?”
语气稀松平常,嗯,看起来似乎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顾东言心里有了底气,顿时抬头挺胸,攥紧右手跟顾东辞对视道,“是!”
“原因?”
“我发现,我好像不太记得一些事情了,想去揽月楼求证一番。”
听到顾东言的解释,随安王脸上的表情顿时一言难尽。
挥手屏退了矗立在在门口当门神的宋管家后,又示意顾东言在旁边的位置坐下。
情真意切地说道,“……老二啊,你发现了不对劲怎么不跟六扇门的人说呢?
虽然我不太喜欢你跟顾柏松来往,但遇到这种事情还是可以跟他说的。
万一你今天去揽月楼的时候,没有六扇门的人你该怎么办?
死的那个人说不定就不是那个花魁,而是你了!”
“而且,季无常的事情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
顾东言眼神透露出一股茫然,难道这不就是一起简单的堕落者事情?
em…,虽然堕落者事件也不算简单。
“唉,我就知道你没有那个脑子。”
顾东辞看见顾东言一脸蠢相,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你也不瞧瞧死的人都是些什么人?
崔家的公子、王家的小姐、李家的少爷…
我们的堂兄堂弟,有不甘心,盯上了那位的椅子,在跟太子殿下斗法呢!
季无常堕落的事情不过是他们的一步闲棋。
不然你以为,凭什么你跟顾怀意那么幸运?”
顾东言:……
也不算幸运吧?
原主已经脑袋开了大瓢,死翘翘了哇!
要真正算起来,这件事情唯一幸运的人只有顾怀意一个。
因为他不爱读书,更不喜欢碰书。
“假如,我也在这次事件中死了怎么办?”顾东言突然问道。
随安王犹豫片刻轻微摇头,“凉拌!”
“你若是死了,就证明上面抢椅子的人已经撕破脸皮,是根本一点儿也不在乎皇家颜面,京都注定要发生一场大乱。
那时我会立刻带着小妹去边境……
当然,老二你放心,在边境我一定会把你的葬礼办得锣鼓喧天、轰轰烈烈,不会让你在下面丢了身份。”
顾东言嘴角微微抽搐,呵呵,大可不必,豪华葬礼一条龙,爱谁要谁要。
不过,他也明白自己这个便宜大哥的意思。
京都现在暗流涌动,随安王府能做的只能是尽可能地保全自身。
至于报仇,笑死根本报不了一点。
只要露出个苗头,绝对会被上面那位一脚踩死。
要是能报仇的话,早在老随安王死的那一刻,他们就该去报仇了。
“现在为什么不走?”
“走?你又不是真的死了,说明他们斗法还是有顾忌的,我哪里有借口把小妹一同带走?
你死了,我带着小妹去边境叫做紧急避险;你没死,我带着一大家子去边境那叫做拥兵自重,分分钟就得被当做反贼剿灭。
哦不,我们几个普通人指不定连东平都出不去。”
顾东辞大概是说累了,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摆摆手道,“行了,我估摸着六扇门的人也不会深究季无常的事。
你也受累了一天,去歇着吧。
我还得进宫汇报跟陛下汇报一下边境情况。”
说完就一脸嫌弃地将顾东言赶出大厅。
顾东言离开正厅片刻后,宋管事提着一盏黄白色的灯笼,慢慢悠悠地从外面走来。
黑素的外衣衬托着黯淡的烛火,让环境在感官上变得了昏暗不少。
“如何?”顾东辞盯着宋管事手中的灯笼问道。
宋管事摇摇头,“查不出来,王府四周的痕迹被清理得干干净净。
他们应该对二少爷下手了,就是不知道中间出了什么岔子,让二少爷为什么活了下来。”
宋管事是老随安王留下的班底,也是一位神秘途径的褪凡者。
手上的灯笼,是一种用狐狸皮制作的特殊道具,能够映照出一些人眼瞧不见的东西。
“一群蠢货!”顾东辞的大拇指和食指顶住眉心,眼神中流露出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气。
“这件事情不要对外声张,尤其是别让老二知道。
再从玄卫中挑几个人出来暗中保护老二和小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