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闯鼻子一动,在黑烟中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难看的笑容这会儿是真难看了。
不可思议地问道,“这老东西竟然跟了过来?”
“不是本人,他应该是在你身上留下了些手段,用某种探测手段让自己的部分灵跟了过来。”
李幼时摇摇头,“他打了你一掌,我断了他一道灵,倒是扯平了。”
“这人灵性如墨,想来是跟鬼怪有勾连的途径,难怪能发现我,还能跟着我的隐卫过来。”马闯愤然道,言语中颇有几分为自己找补的意思。
打探消息不成,还被人反追踪过来,这个脸算是丢大发了。
李幼时微微颔首既没有没反驳也没有安慰,又盯了片刻,确认附近没有其他的古怪之后,收起手腕上的银铃,站回顾东言身侧。
顾东言脑海里突然出现一种明悟。
画家途径仪式中的这个‘真’莫非指的是褪凡者这种玄妙的手段?
想到这,顾东言突然用炽热的眼神盯着李幼时,也不管地上脏污,席地而坐,掏出随身携带的小画板在上面写写画画。
一笔勾眉,一笔修容。
寥寥数笔,方才李幼时英姿飒爽的模样跃然纸上。
不,这不是,这不是那个推开褪凡大门的契机。
顾东言眼神专注,继续往纸上添加笔画。
阳光、树木、岩石,凡是能看见的东西,一切都入了顾东言的画纸,把李幼时衬托得宛如天上仙女一般。
李幼时看着顾东言的画作脸色微红,面具下的眼神中多了好几分羞涩。
模特满意,但这幅画的画家依旧对此不满意。
它也不行,它宛如一个稚童,在褪凡大门前打转,不得而入。
还需要什么?这些景物还不够真实?自己还忽略了些什么?
顾东言心情逐渐急切,气息紊乱,画板上后续的笔画也略显潦草凌乱。
不管他加在哪里,多出来的笔画仿佛总是起到一种画蛇添足的效果。
可谁也没瞧见,顾东言的一双眸子下,隐隐有黑光汇聚。
“这…这是什么?”
马闯对之前就对顾东言的行为感到颇为奇怪。
他一个服用道士途径秘药的失败的人,怎么总是学着儒家的作风,一路上写风画景?
调理好气息后,忍不住好奇凑过去看了一眼,却是被顾东言画板上的东西吓得不轻,甚至连忙举起自己腰间的大环砍刀。
画板的画像上,李幼时不再是整幅画的主题。
在她的身后山水树木抽象无比,背后悬空漂浮着一个满是线头的麻团,一道冷光从麻团的眼中射出,在一棵张牙舞爪的树木下击中了一只面色铁青的鬼怪。
这…这顾东言他妈的是要堕落了吧!
马闯冷汗淋漓把小佛子护在身后,高声厉喝,“银面,你这是干什么,难道看不来顾东言已经在堕落的边缘徘徊了吗?”
被挡的结结实实的小佛子,从侧面探出一个光溜溜的小脑袋。
闻言朝顾东言的画像看了一眼,然后拉了拉马闯的衣角,用无奈的口吻叹了一口气。
“你已经是个成熟的大人了,不要遇到事情就一惊一乍。
东言哥哥只不过是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在纸上重新画了出来而已。
这不是什么吓人的事情。”
“这的确不是什么吓人的事情!”
李幼时点点头,面具下的羞涩早就褪去,看向马闯的眼神冰冷又带上一丝令人难以察觉的杀意。
该怎么办呢?要不要把人给杀掉?
现在要杀掉的话,欲盖弥彰的味道会不会太明显了?
李幼时又把目光移向佛子,却发现佛子刚好也转过头来看着她。
清澈的目光中,带着一份不符合年纪的淡然。
佛子朝着李幼时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道,“姐姐,你想杀我这是不行的!”
……
滋滋~滋滋~
“主任,病人的状态不稳定,脑电波出现大幅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