兑澜的后颈还在隐隐作痛。他盯着门口的不速之客，手指悄悄摸向实验台下的紧急按钮。实验室的灯光忽明忽暗，量子计算机的冷却系统发出不正常的嗡鸣。

"请不要轻举妄动。"为首的黑衣人向前一步，他的声音带着某种金属质感，"我们是量子螺旋组织的特派员。"

兑澜的瞳孔微微收缩。量子螺旋，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三年前，就在他植入第三代脑机接口的那天，师父曾警告过他："如果遇到量子螺旋的人，立刻逃走。"

"你们找我做什么？"他保持着表面的平静，同时暗中调整脑机接口的频率。经过刚才的意外，他的意识与量子计算机之间还保持着微弱的连接。

黑衣人没有回答，而是从怀中取出一个全息投影仪。蓝色的光芒在空中交织，形成一幅复杂的量子纠缠图谱。兑澜认出了其中的几个特征频率，那正是他刚才在意识深处感受到的波动。

"你看到了，对吗？"黑衣人的声音带着一丝狂热，"量子意识的存在。"

实验室的温度似乎降低了几度。兑澜感觉自己的后颈传来一阵刺痛，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试图重新建立连接。他强忍着不适，继续观察着全息投影。

图谱在不断变化，显示出量子态的叠加与坍缩。突然，一个熟悉的螺旋图案出现在图谱中央，与黑衣人制服上的标志一模一样。

"你们......"兑澜的声音有些干涩，"你们也在研究量子意识？"

"不仅仅是研究。"另一个黑衣人开口了，他的声音更加年轻，"我们在寻找能够与量子意识完全同步的人。而你，兑澜先生，你是目前为止最接近这个目标的人选。"

兑澜的脑海中闪过刚才看到的画面：无数人类通过脑机接口连接，意识被抽离、重组......他的后背渗出冷汗。

"如果我拒绝呢？"

"你没有选择。"为首的黑衣人按下手中的控制器，实验室的量子计算机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你的脑机接口已经与我们的主系统建立了连接。即使你现在断开，量子纠缠效应也会持续存在。"

兑澜感觉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的景象出现了重影。他看到了无数个平行时空中的自己，有的在逃跑，有的在战斗，还有的......选择了投降。

就在这时，他注意到一个细节：黑衣人的制服虽然统一，但他们的脑机接口型号各不相同。最年轻的那个，使用的是最新型号，而后颈处有明显的疤痕。

"等等。"他强忍着眩晕感，"你们的脑机接口......是被强制植入的？"

黑衣人们明显愣了一下。这个瞬间的迟疑，给了兑澜机会。他猛地按下实验台下的按钮，实验室的应急系统启动，量子计算机进入强制冷却状态。

"你疯了！"为首的黑衣人惊呼，"这样会引发量子坍缩！"

"那就一起疯吧。"兑澜露出一个疯狂的笑容。他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正在被拉入一个巨大的旋涡，但这一次，他主动放开了抵抗。

实验室的景象开始扭曲，量子态的混沌中，他再次看到了那个庞大的意识体。但这一次，他注意到了一些之前忽略的细节：在量子意识的深处，存在着无数个微小的光点，每一个都代表着一个人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