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屋里头还有好多事要做，她电话里头一句当面谈就把我喊过来，我那个儿子你们都晓得是个么斯情况，我那个婆娘现在瘫在床上，吃喝拉撒都靠我一个。”

老人的声音似是老旧的木门被缓缓推开时发出的“嘎吱”声，沙哑又带着被岁月磨砺后的粗糙，透着无尽的疲惫，他语速缓慢拖沓，吐字时偶尔带着轻微的颤音，像是被冷风吹拂着的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老人的声音让米格想起GT425星——2号伴星见到过的一个年迈的拾荒者，她心里涌起一股不适。

走进办公室，徐家旺正站在说话的老人身边。他梗着脖子，目光斜视着窗外，一声不吭，仿佛老人所说的事都与他无关。

见米格走进来，老人赶忙站起身：”米老师，你昨天电话里讲的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事？”

米格放好东西，走到徐家旺身前，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昨天下午考完试，有学生反应徐家旺早上在拌饭酱里撒尿，被几个学生吃了。徐家旺，有没有这回事？”

徐家旺默不作声，但米格注意到他的嘴角微微弯起。

徐家旺的爷爷听完情绪激动的反驳：“米老师，你莫要乱说，我滴吖老实得很，不可能做这种事。”

米格并不急着回应他，恰好班上的物理科代表彭思佳过来送作业，米格对张扬说：“彭思佳，你去喊李晓光过来。”

两分钟后，李晓光低垂着头走过来，昨天晚上王健就和他通过气了，当然知道班主任喊他来是做什么的。他站到离米格三步远的位置，装作糊涂的问：”老师，您找我有什么事？”

米格指着李晓光对徐家旺的爷爷说：“这个学生是昨天吃了酱的那群学生中的一个。我今天叫你过来，一个是因为这次的事情需要徐家旺道歉，另一个原因是徐家旺已经不是第一次作出这种过激的行为了，我建议你带着他去专门的心理咨询门诊进行一下检查。”

米格说前半句的时候，徐家旺的爷爷还没有什么反应，但是听到心理咨询几个字的时候，他的双眼圆睁，目光犹如两把利刃，像是要把眼前的米格大卸八块。

他的嘴唇剧烈地颤抖着，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莫意思，你说我孙儿是神经病！你给我解释清楚！”

米格不为所动，不急不缓的把徐家旺最近做得几件事情一一说了出来。

“上个月16号，徐家旺向食堂九年级学生放在厨具消毒柜里的餐盘吐痰，上个星期二徐家旺把班里六个同学的排球丢到垃圾桶里。

这个星期考试第一天，他带了一把美工刀，用刀刃在自己手背上划，如果不是监考老师发现及时，恐怕就不是你现在看到的创可贴贴住的小伤口了。”

米格淡定的扫向徐家旺，他面无表情，像是一个毫无感情的机器人。米格继续说道：“我们先解决我说的第一个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