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战的情景，并无任何人看到。

只是当陈岁半个时辰后，来到那片悬于高天，喷吐五彩斑斓，黑曜之色的“大漩涡”，也就是北荒灵院洞天福地，墟界入口的下方，与何余，会合时。

他脚下的白鹤，沾染淡淡血迹。

左眼圈，成了黑青色，有很明显的印子，衣衫袖口，也都破碎了，黑发散乱，模样有些狼狈。

老实的何余见状，瞬间瞪起双眼，一脸惊色地望着陈岁，结巴问道：

“陈，陈兄，这是怎么了？！”

陈岁沉默，擦了擦嘴边的血，说道：

“路上见到了一条狗，被狗咬了。”

“北荒灵院还有狗？”何余闻言，面露狐疑之色，上下打量着陈岁，说道，“什么狗这么厉害，能把陈岁兄咬成这样！”

陈岁闻言沉默着，双眼露出要吃人的目光，死死瞪着这个面相老实憨厚，长相清秀的小少年。

有些时候，他是真的分不清楚，这小子是真傻还是故意气他的。

只不过，他这般凶狠的表情，此刻配上右眼的那一圈青黑，倒是有几分滑稽的模样。

好在，片刻之后，何余终于是意识到了什么，清秀的小脸上表情骤然一惊，凝重急切问道：

“那，陈兄，你打赢了吗？”

陈岁闻言，暂且并没回答。

他只是眼眸平静地，张开右手掌心，幽暗的雨幕光线下，只见那里，赫然有一小只编织拙劣，像小狸花猫一样的绳结。

“事关重大，哪有输的道理。”

陈岁嘿嘿咧嘴一笑。

这东西，可能也许，是他从小到大赢过的，最重要的东西了。

“走，进墟界喽！”

……

与此同时，另一边。

龟山之上的瓢泼大雨，渐渐停了。

某一处，断裂荒芜的山崖间，地面泥潭之上，挣扎坐起一个浑身是血的年轻人，模样比陈岁要狼狈无数倍，都肿成了猪头。

在他身旁，还有一只体长三米，盘成一团的黑鳞王蛇，状态似乎也很萎靡，背部上的双翼凸起都被打凹陷下去了。

“呜呜。”

它一脸委屈地，抬起头来，朝那个青年吐着信子，语气之中似有一些幽怨。

“这他妈能怪我吗？”

“你不看他硬成这么样子，那是人啊！”

白藏骂骂咧咧地，从泥地里挣扎站起，扶着自己的老腰，咬牙切齿地盯着自己那把折在两段的长枪。

由陨铁烙印的银白枪头，此刻竟是都被硬生生砸弯了。

白藏见状，面庞肌肉狠狠一抽，耷拉的眼皮不停跳动。

太狠了。

他实在想不通。

怎么可能，有人的体魄，能坚硬成那般模样。

能硬撼他这拥有血脉链接的远古王兽，“羽神蛟”也就罢了，毕竟它还处于幼年时期。

可是他想不明白，陈岁到底是怎么做到，顶着自己尽了九成力的枪口，用拳头正面把他枪头砸弯的，这真的是人？

“这么看来，洛天谕那个废物，五天后是拦不住他了！”

“不过照叶凡看来，还是有些差距。”

雨中。

白藏扶着老腰，龇牙咧嘴地，捡起地上被折断的长枪，脸上露出一丝心疼，不停叹息开口，有些怨气。

陈岁那小子，下手太黑了！

他都没尽全力的。

大道灵法，以及某些特殊的手段，并没有动用！

因为他只不过是想，看看陈岁，有没有那个“资格”而已。

再加上云景这层关系，他们怎么也到不了拼命的地步，毕竟自己那些手段，用出来可就收不住了。

“嘶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