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倦无意与她争论这个,只问当下他最在意之事:“他们呢?”
提起这个宁蕖的面色就不太好看了,戏谑的语调再次压低:“忧心他们?还是多担心担心你自己吧!你那姘头干的好事,废了我一个玄阶法宝,还险些弄坏我的琴匣,这些,我可都要在你身上讨够本的,哼!”
这么说来,他们无事。
林倦心下稍安,放松下来倒忆起她几次三番提及的那个词,想了想还是想小小为少年与自己的清白澄清一番,艰涩道:“宁姑娘可否……不要用那两字指代我与林兄弟的关系?我与他并不是……”
“呵呵,阁下何必急着否认呢?就算如今不是,将来可说不准呢。”
宁蕖翻了个白眼,无语至极。从眼神开始便不对劲的人,怎么还好意思说这种话?
她精心设计后幻化的人面,哪个男人见了不为之折腰?偏偏这三个,视这一切为无物,甚至连刻意调配的熏香,今日也完全失效。最后迫不得已废了一个玄阶法宝,还启用了屋内的阵法,才狼狈捡回一条命。
好在还有那神秘人给的琴匣,终是派上了用场。
林倦语塞,看她那一幅“看透你们做了却死不承认并鄙视一番”的神态,而自己如今再与她解释或许还有狡辩之嫌,越描越黑,更加心塞了。
好在这样的尴尬并未持续太久。池沼边成片的芦苇丛突发异响,宁蕖与那泥浆怪皆敛目噤声,严阵以待。
不多时,大片的芦苇轰然倒伏,惊走了栖息在此的鱼鸟,从上方缓缓飘来一个身着斗篷的黑影,见那影子越来越近,宁蕖眼中闪过一丝嫌恶,却还是立在原地未动。
林倦此时的视力不比妖修,直到那黑影快到跟前了才看清,可是这一看清,又恨不得立刻自戳双目,周身都泛起鸡皮疙瘩。
只见那人露出的满张脸像是干瘪的老橘皮,堆叠的褶皱上全是密密麻麻凹陷的黑点,偏偏那一双混浊的眼睛还冒着淫邪的光,直勾勾凝视着宁蕖,连林倦这个局外人看了都觉得恶心。
“小蕖儿~”那人喉咙中发出的声响像是年久失修的破风箱,在黑夜中透着一股粘腻的恶心感,“好久未见,你真的越发……”
“人在那边。”
宁蕖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他那双枯枝般的手,收起了先前所有的柔情软语,态度冷得像是冬日的冰雪。
那人哼笑一声,不紧不慢收回手,终于转向陷入泥沼的林倦。
林倦犹觉得心中不适,直接撇开脸,尽力不与那张褐色的橘皮对上。
可下一瞬,一声高昂的怪叫声响起,在场的两妖一人皆悚然一惊,只见那只干枯的手颤抖着指向林倦的脸,混浊的眼珠几乎要爬出眼眶,狠毒的神情使他本就褶皱满布的脸更加扭曲可怖。
“你?!你!!竟是你!哈哈哈哈哈哈哈……苍天有眼,终于让你落在了我的手里!哈哈哈哈哈哈哈!!!”
怪笑与叫喊使他的神态更加癫狂,林倦此刻想忽略也不得不抬起头看向他,听起来,似乎是与从前的自己有旧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