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三郎不让几人出屋子,连声催促着回房休息。
左右也是无聊,楚言索性拉着苏锦辞回房说悄悄话。
农家房舍里的陈设不是很多,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顶柜子,几乎就是全部。
楚言和苏锦辞挨着床边坐,她很是自然地将双腿搭在苏锦辞腿上。
苏锦辞自觉帮她按揉起来。
“这间屋子倒跟你初见时的屋子很像。”楚言打量着陈设,越看越眼熟,“要不待会我去看看柜子后面有没有能藏身的洞。”
苏锦辞歪靠在楚言身上,手上捶捶打打不停:“言儿别打趣我了,你就差把家徒四壁写我脸上了。”
楚言垂眸,抬手撩起苏锦辞鬓边碎发,柔和了嗓音:“这几日跟着我骑马奔波,累坏了吧,这一趟太辛苦你了。”
如果不是她想快点抵达离州,苏锦辞应该舒舒服服地坐在马车里,夜里住的是城池里的客栈上房,而不是在荒郊野岭的农家里跟她挤在一张小床上。
更何况这一趟绕道云州,多出好些路程,时间上更赶了。
苏锦辞摇摇头,捉住楚言的手亲了又亲:“我不累,说了要陪你一起的,刮风下雨下冰雹也要一起,别想丢下我一个人。”
楚言稍一施力,将苏锦辞放倒在床榻上,她支着上半身趴在他身上,捉着他的手指把玩:“倒也没这么夸张,我也舍不得让你淋雨,这趟虽赶了些,到底还是有收获的。”
“你留意到村长的穿着了吗?”
苏锦辞回想着:“寻常农家的粗布衣裳。”
楚言摇着脑袋,往前趴了些,凑到苏锦辞耳边,温热的气息扑在他颈窝里:“看起来朴素,但是是军服的料子。”
苏锦辞瞪大眼,下意识想坐起来,又被楚言按回去。
“别激动,这村子古怪多,他们跑不掉的,我们不能打草惊蛇。”
深夜,楚言窝在苏锦辞怀里睡得迷糊,听到外面隐约有车队路过的声音。
楚言一醒,苏锦辞跟着也醒了:“怎么了言儿。”
“嘘,你听。”楚言手指轻按在苏锦辞唇上。
寂静的夜里,任何一点动静都会被无限放大。
苏锦辞也听到了,顿时睡意全无:“会不会是路过的商人车队,村长说在平南县做生意的人不少。”
楚言不认为。
“这里离官道尚且有一段距离,不可能听到如此清晰的车轱辘声音,况且哪有车队大半夜赶路的。”
就算这个点能赶到城门,也进不去。
“我听着这声音怎么鬼鬼祟祟的。”苏锦辞蹙眉,“像压着声音赶路,怕被人听见。”
回想起村长说的那些话,楚言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实在坐不住了:“走,我们去看看。”
两人轻轻悄悄溜出小院,深夜里各家各户都黑着灯,悄无声息,车队声音的来源十分清晰。
村子另一个方向的小路上,真有一条车队在深夜赶路,马车上驮着一箱跟着一箱用篷布包起来的方形货物。
还有好些货物整齐地码放在路边,等着被运走。
楚言带着苏锦辞,避开巡视的人,溜到货物边,小心翼翼掀起篷布一角,顿时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