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间的窗户前,颜宁像一只乖顺的小猫紧紧依偎在沈御的胸膛。
她的发丝凌乱,那张精致的小脸上泛着淡淡的红晕,白嫩的手此刻正紧紧抓住陆砚的衣襟。
此时的颜宁已然完全失去了自我意识,尽管如此,当她无意识地开口呼喊时,口中所吐出的那个名字却依旧是:穆清。
这两个字虽然音量不大不小,但却清晰地传入了站在楼下的陆砚耳中。
只见陆砚的目光,锁定在颜宁早已被汹涌澎湃的欲望所吞噬的眼睛。
只消一眼,经验老道的陆砚便意识到,她肯定是吃了不干不净的东西,才会如此。
他微微挑起左边的唇角,露出两颗白净的牙齿,那笑容中竟隐隐透露出一丝让人不寒而栗的寒意,眼底更是极快地闪过些许杀气。
陆砚的笑容阴沉似水,冷冷地说道:“我的夫人,也是你能碰的?”
伴随着这句话语的落下,他的右手如同变戏法一般突然多出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紧接着,他手臂一挥,那把匕首便直直朝着沈御的脖颈直直飞射而去。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沈御反应迅速无比。他迅速关上窗户,并顺势拉着颜宁向后急速退开一步。
安全之后,沈御伸手探入怀中,拿出玉哨子放入唇边,用力吹响了一道悠长而尖锐的哨音。
越风楼这艘大船,内部暗藏玄机,到处都隐藏着令人防不胜防的暗器。
在台上的七娘脚下,则是一个暗室。
伴随着这阵哨声的响起,只见七娘脚下的木板突然极速下降,待七娘的身影消失后,台上的地板眨眼间便恢复成了最初的模样,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越风楼的规矩。其中一条便是,当哨声响起并且持续不断的时候,那就意味着船上要见血。
那些常来光顾的熟客们一听到这熟悉的哨声,一个个脸色大变,惊慌失措地开始往外逃窜。
一会儿,只听得“嘭”的一声巨响,那扇厚重的大门紧紧关闭,将外界与越风楼彻底隔绝开来。
不仅如此,就连舞姬和越风楼的打手,也在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仅剩下陆砚和他的一众手下还站在那里。
这会儿,二楼隔间的窗户缓缓打开。众人定睛一看,沈御正抱着颜宁静静地站在窗边。
再看颜宁,她那双不安分的手正不停地试图解开沈御腰间的衣带,同时,从她嘴里还不时地传出一声声轻柔的呢喃:“穆清,救救我……”
陆砚一听到“穆清”这两个字,原本舒展的眉头瞬间紧紧地拧在了一起,仿佛打了个死结一般。
这个颜宁,之前一直说有多恨穆清,可眼下这种情形,她满心满脑想的居然还是那个男人!
那穆清,装模作样,一套接一套的,把单纯的齐玉哄得晕头转向,但这些小伎俩只能骗骗齐玉,骗不了他齐砚。
万一真让穆清和颜宁抓到什么机会凑到一块儿去,恐怕两人又要没完没了地纠缠不清了。
且不说别的,就单说自家妹妹那性子吧,生性多疑敏感,哪怕只是一点点蛛丝马迹,都能被她无限放大。
然后不依不饶地闹腾起来,到时候又要用不吃饭,不喝药来威胁自己!
想到这里,陆砚不禁心头一颤。如今妹妹正怀着双生胎,身子又弱,情绪更是容不得大起大落。所以无论如何,不能让阿玉整日患得患失,作贱伤害自己!
只见陆砚走到一把椅子前坐下,同时脚下用力一跺,将脚底的箱子踩得闷声作响。
他抬起头,目光直直地望向二楼的沈御,大声喊道:“沈老板,钱我可是一分不少地带过来了,但是你竟然敢给我的夫人吃腌臜东西,这笔账咱们今天可得好好算算清楚才行!”
再看此时的沈御,怀里正搂着娇柔妩媚的颜宁。那颜宁整个人腻在沈御的脖颈之间蹭来蹭去,嘴里不时发出勾人的声音,和穆清这两个字。
沈御面色冷峻地伸手拔下嵌在窗户上那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将锋利的匕首刃口抵住颜宁的脖颈处。
可又生怕颜宁稍有挣扎便会被匕首伤到,于是用另一只手稳稳地按住她的头,将其用力按压在自己的胸口。
沈御目光凌厉如刀,直直地射向站在下方的陆砚,高声喊道:“我沈某人只不过是一介商贾罢了,所求无非就是一个‘财’字。阁下却一不想给钱,二要我的命,三要这个女人,如此贪心,可不行啊!”
听到这话,陆砚仰头发出一阵清脆响亮、肆无忌惮的咯咯笑声,那笑声回荡在空气中,显得格外张狂。
笑罢,他朗声道:“哼~,巧了,我也是一介商贾。俗话说,行商之人若不贪心,岂不是可笑?”
面对陆砚这般嚣张态度,沈御眉头微皱,但并未被对方激怒。
他不愿再与陆砚过多废话,直截了当地说道:“黄金留下,这个女人我让你带走。”
可谁料想,陆砚竟是个急躁性子,他懒得装了,只见他一脸平静,却怒声喝道:“啰嗦,今日无论是我夫人还是你的命,我都要!”
然而,即便身处如此紧张局势之下,沈御依旧镇定自若,毫无慌乱之意。毕竟他可是堂堂越风楼的东家,声名远扬在外,自然不会轻易示弱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