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汐跟她道明原委后,她连鞋都来不及穿,踉踉跄跄地往外走去。
阿汐拉住了她,“你干什么呀?你身子还没好全呢?地上凉,赶紧回床上躺着。”
颜宁刚要开口说话,便听见了门外的脚步声,她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瞳孔剧烈抖动地看着那道即将被推开的门。
人进来了,果然是他!陆砚。
陆砚一身白色锦衣,腰间一条银色竹叶暗纹腰带,头上的白玉冠将头发锁在头顶,一眼看上去,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
谁能想到,这样的皮囊下,是个弑母凶手,奸污女子的畜牲!
“夫人,地上这么凉,你怎么不穿鞋?”他语气温柔,眼中都是虚情假意的关心。
他走到颜宁身前,将她抱回床上。
颜宁看着他,不禁拿他和沈御作起了对比,这两人杀人的手段,一个比一个狠。
陆砚顶多是禽兽不如的畜牲,而沈御却连畜牲也不如。
有了对比,颜宁对陆砚的恐惧消散一分,在沈御手中,担惊受怕逃无可逃。
在陆砚这里,至少还有活着的机会。
依稀记得,陆砚去了越风楼,她坐直身子后问眼前的男人:“沈御死了吗?”
提起沈御,陆砚脸上露出一丝不悦,“夫人是希望他活?还是希望他死?”
之所以这么问,是昨日在越风楼时,沈御拿匕首对着她的脖颈时,竟然还小心翼翼地护着她三分。
底舱的女人,死状极其恐怖,一个对女人这么狠的沈御,却怕伤着她。
如今颜宁见到自己的第一句话,偏偏又是问沈御死没死……
说他们两人之间,清清白白,只能是哄鬼了。
颜宁刚想说话,嘴巴刚张,陆砚又问道:“夫人,你在越风楼时,可有做什么对不起为夫的事?”
颜宁的思绪,飘回底舱那夜,想到自己被畜牲亲的那一下,她胃里翻江倒海,忍不住打了个干呕。
阿汐见她不舒服,立马上前要去给她把脉。
陆砚制止了她,冷声道:“你先出去,我有话要同我的夫人说。”
阿汐一个未出格的姑娘,自然是不好再待在这里。
陆砚眉眼轻抬,声音温和,却又像是质问一般:“夫人,可有做对不起为夫的事?”
见颜宁神色躲闪一瞬,才开口回道:“没有。”
“撒谎!”陆砚怒喝一声,声音大的门外的人都听见了。
颜宁也被他突如其来的怒意吓得一颤。
陆砚眉头紧皱,眼神凌厉,但只这一会儿,他又变了脸,温声说着:“夫人,为夫知道你是被人卖进越风楼的,就算你跟别的男人有什么,我不在乎!”
颜宁心底冷笑一声,一副看淡生死地模样往后面的枕头上靠靠,她语气平静地说道:“陆砚,做男人做到你这么大方,还真是少见。”
陆砚忽然又满眼委屈,眼眶湿润,甚至有些激动地抓着颜宁的手,“夫人,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为夫不是大方,我是真心疼你爱你!你难道不明白吗?”
他一时戏精附体,差点没收得住。
“你被人卖进青楼,我一听到你的消息,便去找你,那杀千刀的,开口就是一万两黄金,我连夜筹钱,甚至还丢了祖传的玉佩,你难道还不明白你对我有多重要吗?”
陆砚声泪俱下,这张脸哭起来,颜宁见了都生出恻隐之心。
可她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夜,他的卑鄙行径。
她转过脸去,“那是你的一厢情愿!与我无关,你那日若是不来,沈御便不会对我起疑心,我早就想好了应之策,不需要你,我也能离开那个鬼地方。”
闻言,陆砚阴恻恻一笑,凑近她耳边说道:“夫人,你知道,越风楼船舱底下有两个女人……”她话还没说完。
颜宁便怒喝一声:“出去。”
越风楼船舱底下……那个女人的死状在脑海中涌现,另一女人的求救声似乎就在耳边环绕!
颜宁冷汗直冒,身子也僵住一动不动,那是她第一次知道,人的死法,还能这么恐怖。
陆砚满意地扬起嘴角,心中暗爽道:软的不吃,偏吃硬的!夫人‘牙口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