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微凉,风从玻璃窗破损的地方悄悄潜入,其中有一处异形的破口,
近似于一颗六角的星辰,将晚风制成特殊的形态,吹动着白色碎花帘子。
深夜里,白桥侧卧于沙发中,仅仅只盖着薄薄的蓝色外套,大腿的伤口被包扎起来,由于疼痛,
她几乎不敢挪动身体。有时候不小心碰到伤口时,便会疼醒,所以她睡得很浅。
此时,莱托来到窗前,只见窗帘上显现着他宽大的身影,他微微地俯下身子,从破碎的入口伸进去,不动声色地用指尖掀开白色窗帘,
借着佛龛前那点烛光,他看着侧卧的白桥以及仰面躺着的钟橙,而在神龛前不远处的餐桌上,
趴睡着叶镜尘与叶容姬,他们几乎几个小时都可以不动,看起来异于常人,而这些异常莱托也早已知晓。
他从摩宗那儿就知晓来的一队人马里,有两个来自崇国研发的AI仿生人。他对此非常感兴趣,
只是他现在有更感兴趣的事要做。他盯着白桥一段时间,眼神含着复杂的笑意,捉摸不透。
他深邃的眼窝以及钢制的牙齿,与这里的赛博科幻建筑风格十分匹配,他肆意地穿梭于此地,
不知疲惫地作恶,宣泄不满与怨恨。他总是昼伏夜出,只要见到想要凌虐的人,他便毫不犹豫地去做,获得某种权力感与掌控感。
他以为白桥不会察觉,可是白桥还是听到有异响,于是她艰难地翻过身子,想看看窗子那里的异响从何而来。
她忍着疼痛翻过身,莱托也突然放下帘子,避免被她发现。白桥转头看向窗户,
只能隐约看到一个宽大的黑影掠过,速度极快,只剩下微风吹拂的白色碎花窗帘。
由于疼痛,她也觉得说不好,便蹑手蹑脚地起来,来到客厅的阳台前,趴在生满红锈的破旧铁栏杆前,
看着漆黑的深夜里,若隐若现的红光以及火光,她惊讶地看到一只飘动的白衣女子披头散发地走动着,
只见她走着走着就抓住一根横贯两栋楼的电线,并且疯狂地抓着电线向另一栋楼滑翔,
她身姿轻盈地滑过去,在滑翔的过程中衣袂飘飘,微风吹开她的头发,露出她娇美的容颜,她在夜间如同鬼魅般游荡着。
想象一下,她借由电线进行滑翔,享受飞翔的喜悦,此刻她是自由的,可是她仍旧被困在这个城寨中,不能出门。
因为摩宗不允许这里的居民随意出去,外面是丧尸的天下,只有这里是安全的,但也不是绝对的安全。
白桥盯着她半天,心想自己如若能像她这般飞翔就好,在此之前她连摩天轮也未曾坐过,
她也想这样飞翔。这时一群戴着白山羊头面具的男子赶过来,与这个白衣女子会合,接下来,
他们一起去一个地方,将一个乱跑的男孩处置掉,也许是杀死他,也许是利用他修炼某种邪术。
这一切白桥都看在眼里,心中如是猜想着。可是她还是猜错,他们将那具已经奄奄一息的3岁男童,用一根粗绳紧紧地捆缚他的双手,
并将他悬吊在栏杆边,最后那个白衣的女子阴冷地笑着,并掏出自己的匕首残忍地割断这个男童稚嫩的脖颈,留下一滴滴鲜红的液体。
白桥捂着嘴,惊恐地看着男童抽搐地死去,这令她想起小时亲眼见到鸡被杀时的场景,
每只被割断脖颈的鸡都是剧烈抽搐后,才痛苦地咽气,它们会不停地扑棱着翅膀,鸡的眼睛则会惊恐地睁开,再无力地合上。
想必这个仅3岁的男童很疼吧,白桥想起自己的儿子范愿,忍不住流下眼泪,她不忍看到这个场面,可是她却对此无能为力。
男童的血一滴滴地落在楼下的井盖上,那是一口类似于八卦形状的古井,至今摩宗也不肯叫人打开。
居民们纷纷猜测这口井里是否有冤魂,不然也不会造成八卦镇魂的形状,真相难以知晓,这也只有摩宗自己明白其隐情。
在一个幽暗的角落,红光被刻意熄灭,莱托的小丑脸孔浮现,他正暗中窥视着白桥,
疑惑地看着哭泣的白桥,猜测着她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他不禁迷恋上她的眼泪,内心渴望获得她更多痛苦的泪水。
他此刻内心陷入狂喜,嘴角也咧开笑着,尽情地欣赏着哭泣的女人,看到她绝望、悲痛着,
他暗暗地笑着,但笑着笑着他又感到失落起来,最后又难过地离开,回到自己阴暗的基地里,怅然若失地躺着。
在他癫狂的举止与怪笑中,仿佛只有时而的严肃与安静,才能看到他清醒的样子,他应该不只有疯癫,而是保留着绝对的清醒。
莱托抚摸着自己的脸孔,那是一张棱角分明、邪魅俊朗的容貌,凭借这副容貌,他可以蛊惑人心,又凭借怪异的小丑造型,
吓退许多魑魅魍魉。在他看到莱托少爷的《自杀小分队》时,便对里面的小丑形象十分迷恋。
只是现实中的他,并没有遇到小丑女那样无条件深爱着他的女人,他也渴望得到这样的爱。
第二天,白桥悲伤万分,她等到天亮时分,便匆匆赶到楼下,为死去的男孩吊唁。
可怕的是,这个男孩已经没有父母了,他们死后,孩子爬出来,一直到晚上十点多也没有人管他,
就放任孩子在漆黑的走廊玩耍,结果遇上那群虐待狂,他们残忍地折磨男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