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你还是照着稿子念吧。”看着眼前视频里频繁出错的孙向东，林立无奈的在电话里对着另一侧的孙向东说道。

“林哥，我平常不这样的，就是你这稿子太专业了，什么债务违约、虚化资金周转、杠杆风险我都不太懂，所以讲的时候老是磕磕绊绊。”孙向东另一旁讪笑道，心中暗骂自己不争气。

同样是人脑袋，林哥人家咋啥都懂，这稿子一看就专业，讲下来一遍自己那粉丝还不得给自己竖大拇指。

可惜自己只习惯低俗大白话，这些专业名词讲不来啊，只恨当年没多读几年书就出来打灰去了。

“这样吧，你按自己平常的习惯来吧，你今天这个视频重点来购物卡这个核心，其它的你自己以后慢慢发，随便加自己的理解发个合集得了。”

林立知道不能继续这样了，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做视频风格，自己的稿子只能提供参考，还得放手让孙向东自己来弄。

其它的内容都是铺垫和收尾，主要都是为内容的核心来服务，只有揭露购物卡被赋予的金融属性和背后的合法合规问题才能打到田森的七寸，唤醒被骗者的愤怒。

让他们知道这是一个产业链，一个早就规划好的局，而不是所谓的集团资金周转困难，以后有钱会慢慢给你，这种金融骗局沉沦下去就是血本无归。

只有让他们意识到骗局，打消他们的侥幸心理，他们才会来跟自己站在统一战线，才能合法合规的抱团取暖，拿到他们的债权委托。

“我早就想这么说了，就是不敢跟你开口。”孙向东一脸兴奋，兴冲冲的对林立说道，“我还结合林哥你的稿子给购物卡取了个名字。”

“什么名字。”

“中都币。”

“·····”，好家伙，原来这个名字就是你发明的啊，中都区里的中都币，没你这个名字，田森超市都不会被挤兑倒闭。

林立哭笑不得，不得不说孙向东搞事方面确实是个人才，自己一时半会都没想到这个词，别的词可能大家都不感兴趣，但是这个带有极端特色的‘中都币’一出现，想不火都难啊，直接就把田森跟黑恶势力绑定到一起了。

“那你去做吧，视频也不用给我发了，以后就按你自己的想法来吧，我只给你提供一些思路。”

林立不敢再对孙向东的网红事业指指点点了，这家伙这方面来说确实是人才，自己还指点人家，人家根本没有瓶颈，稍微灵机一动就是自己的终点。

林立这人就是有自知之明，尊重人才，不参与自己不懂的地方。

孙向东，有大火之资。

···················

夜晚，远离市区的别墅里，灯火通明，杜峰在书房里抽着一根又一根的烟，对着书桌上的文件愁眉不展，他已经失眠很久了，每晚都会做自己年轻时锒铛入狱那时的噩梦，没进去之前都是一条好汉，只有出来的人才知道一辈子都不想再进去那个鬼地方了。

德御系的大厦将倾之势早已众人皆知，只是都在享受着最后的狂欢，大家都相信所谓的后人的智慧，无所谓未来会如何，雷爆了也是大众买单，自己早已赚的盆满钵满，随时等着学贾跃亭转移资产移民海外过潇洒生活，至于能不能跑出去就是各凭本事了。

杜峰不甘心，自己当狗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在中都扎下根基，当了几年土皇帝，连姓王的来自己的地头做投资都得看自己脸色，就这么轻易舍弃那是不可能的，而且自己真能走的了吗？

他清楚知道，德御系这艘船已经开始漏水了，船上的主人已经自顾不暇了，孙向东这件事就是很明显的信号。

拿起手中的文件，看着眼前田森那近二十亿负债的财务报表，杜峰知道那只是冰山一角，自己亲手缔造出的百亿集团，没有谁比他更了解公司内的财务状况。

前些年不断地借新还旧拉杠杆，一直扩大集团商业规模来寻求融资，本来还能继续玩下去，可是现在随着政策的收紧，还有德御系的借款影响，大家的负债都拉爆了，授信也是玩不下去了，在山西境内已然面临借无可借的态势，自己这两年都开始玩起了购物卡特产抵账的把戏来美化报表了。

以前德御系蒸蒸日上，身为一份子的自己，不管是银行贷款还是融资都很顺利，可是现在泥沙俱下，田文军恨不得把山西的钱给搬空，自己怎么可能拿到钱。

现在的德御系已然摇摇欲坠，田文军那一伙人已经开始甩卖转移资产了，虽然是秘密进行，不过身为经手人的杜峰怎么能没察觉，他最近也开始筹谋怎么转移资产了，实在是没空搭理孙向东这些蚂蚁。

他不知道德御系的窟窿有多大，可是他知道自己集团的窟窿有多大，资不抵债都是说轻了，完全是在玩一场击鼓传花游戏，建立在沙子上的高楼大厦。

见微知着，德御系的窟窿绝对是自己不敢想象的数字，田文军能跑那是有人想让他跑，自己这种小虾米是跑不掉的，背锅泄愤才是自己的归宿。

可是杜峰不服气，凭什么吃肉轮不到他们，背锅就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