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血肉工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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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渊的军靴碾过满地玻璃安瓿瓶，淡黄色的麻醉剂在防滑齿间迸溅。通风管道传来婴儿啼哭般的异响，那是排风扇绞碎手术纱布的声音。他握紧从尸体上捡来的骨锯，锯齿上还粘着半片没刮干净的人体组织。

"第七个冷冻舱。"耳麦里传来苏离沙哑的通报，"西南角那台核磁共振仪后面，舱体温度显示零下196度。"

林渊贴着CT机外壳移动，鼻尖突然捕捉到一丝甜腥味。他猛地后仰，三支装载着琥珀色液体的注射器擦着喉结飞过，钉在身后的X光片上。液体接触空气瞬间汽化，形成带着神经麻痹毒素的粉红雾团。

"小心呼吸机！"他翻滚着躲到钡餐造影机后方，看着原本沉寂的医疗设备突然苏醒。五台ECMO人工肺同时喷出带血氧合液，在空中交织成粘稠的蛛网。那些淡蓝色的硅胶导管像活过来的触手，缠绕着向幸存者小队卷来。

楚风的重机枪在此时轰鸣，子弹击碎玻璃药柜形成的晶屑暴雪中，林渊看见冷冻舱的观察窗上结满血霜。舱内漂浮着二十多具的躯体，每个人的腹腔都被改造成透明舱室，像展示柜般陈列着微微搏动的心脏。

"货架上的不是药品！"医疗兵突然尖叫，她手中的紫外线手电照出药盒里密密麻麻的眼球。所有瞳孔在强光刺激下同时收缩，虹膜上的条形码反射出幽幽绿光——这是黑市流通的器官期货编号。

林渊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的物质解析能力在血腥味刺激下自动激活。视野中突然浮现无数半透明脉络，那是医疗器械上残留的能量轨迹。他顺着呼吸机管道的电流纹路望去，发现核磁共振仪后藏着用手术无影灯改造的激光发射器。

"11点钟方向，三秒后射击！"他朝楚风大喊，同时将骨锯甩向正在充能的激光器。重机枪子弹与旋转的骨锯在空中相撞，迸发的火星恰好引燃了泄露的麻醉气体。爆炸冲击波掀翻了六台监护仪，屏幕里跳动的生命体征曲线在火光中扭曲成嘲笑的鬼脸。

苏离的狙击步枪在此时响起，7.62mm钢芯弹穿透三层防弹玻璃，精准打爆了冷冻舱的液氮输送管。喷涌而出的超低温气体瞬间冻结了扑来的硅胶导管，林渊趁机突进到控制台前，发现上面插着二十多张带血的就诊卡。

"这些不是医疗档案。"他的手指拂过卡片边缘的齿痕，"是人体器官存取凭证。"物质解析能力让他看到卡片芯片里储存的恐怖画面：活体解剖台上方悬挂着用输液架改造的机械臂，激光手术刀正在摘取某个空间系能力者的肾脏。

控制室铁门突然发出液压装置启动的嘶鸣，十八把柳叶刀从门缝中激射而出。林渊的瞳孔瞬间收缩，物质解析视野里浮现出刀刃上纳米涂层的分子结构。他侧身闪过致命攻击，顺手抄起手术室里的钛合金接骨板。

"铛！"

金属碰撞声在密闭空间炸响，柳叶刀在接骨板上刮出炫目的火花。林渊突然注意到刀柄上刻着的蛇杖标志正在渗血，那些血液在空气中组成基因双螺旋结构——这是黑市医生的杀戮标记。

楚风的重机枪再次咆哮，但子弹打在突然升起的防弹玻璃墙上全部跳弹。林渊看到玻璃表面浮现出毛细血管网络，这些用石墨烯材料打印的生物电路正在吸收冲击能量。他的物质解析能力顺着电路脉络逆向追踪，发现能量最终汇聚到天花板的除颤仪上。

"苏离！打掉C区第三块天花板！"他甩出三把手术剪卡住正在闭合的防弹门，楚风默契地扔过来两颗从麻醉弹里拆出的压缩气瓶。当狙击子弹击碎除颤仪的瞬间，林渊将气瓶砸向生物电路节点，低温麻醉剂顺着能量通道逆向灌注，整面防弹玻璃墙顿时结满冰花。

医疗兵突然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她正在抢救的伤员腹腔突然爆开。三根带着倒刺的硅胶软管从脾脏位置钻出，顶端连接的采血针头直刺医疗兵颈动脉。林渊的骨锯脱手飞出，在空中划出抛物线斩断软管，喷溅的却不是鲜血而是淡绿色防腐液。

"他们给难民移植了陷阱器官！"林渊看着伤员迅速干瘪的尸体，"这些脾脏是生物武器！"他的物质解析视野突然捕捉到细微的能量流动，所有阵亡者的眼角膜都在释放特定频段的电磁波。

"快闭眼！"他扯下防辐射铅板挡住面部，却还是晚了一步。冷藏柜里数百对眼球同时亮起，虹膜上的条形码投影在墙面组成全息手术台。一个穿着染血白大褂的虚影正在演示如何用超声骨刀摘取觉醒者的肝脏，视频右下角跳动着暗网竞拍倒计时。

楚风突然跪倒在地，他的机械义眼不受控制地转动，视网膜投射出器官价目表。林渊抡起除颤器砸碎最近的眼球冷藏柜，飞溅的玻璃渣里，他看到苏离的狙击枪口正在微微颤抖——这位王牌狙击手的太阳穴处，正浮现出带条形码的虹膜投影。

"别看那些光！"林渊撕开应急医疗包，将肾上腺素注射器扎进苏离颈部。物质解析能力在此刻突破临界点，他眼中的世界突然分解成流动的分子云，终于看清那些条形码光波里藏着神经植入病毒。

楚风的机械义眼突然弹出激光瞄准线，重机枪不受控制地转向队友。林渊扑向控制台，扯下还在播放全息手术的电缆缠在手上。生物电流顺着手臂窜入体内，他的物质解析能力逆向侵入黑市医疗网络，在无数惨叫与求饶声中，终于找到主服务器的坐标。

"在太平间！"他咳着血沫大喊，"他们把主机装在焚尸炉里！"苏离的狙击步枪应声抬起，穿甲燃烧弹打穿七层混凝土墙。顺着弹孔望去，可以看见正在焚化炉里运转的量子计算机组，散热管上还挂着半截没烧完的小腿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