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样好，我和你妈妈不自己看一下，终归是不放心。”李季轩说道。

吃罢饭，李北辰回到房间，摸了摸小胖子的胖脸，递给他一个肉夹馍就躺在炕上。

“谢谢二哥。”小胖子一如既往地乖巧。

李北辰继续自己的雕刻大业，今天似乎精神力长了一点，把整个莲花都雕了出来。感觉自己精神疲惫了，李北辰果断收工睡觉。

半夜里，一阵突兀的哭闹声划破了夜空，也将沉睡中的李北辰猛然惊醒。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侧耳倾听，那哭声夹杂着绝望，这让他心生不安。来不及多想，他迅速穿衣下床，踏着夜色，匆匆向传来哭声的前院走去。

穿过曲折的游廊，李北辰看到老妈李丽梅孤零零地站在院子垂花门处，身影在微弱的月光下拉长，显得格外落寞。她的脸上写满了惊慌，眼神中透露出几分迷茫。李北辰心中一紧，快步上前，扶着老妈的胳膊，轻声问道：“娘，这是咋了？大半夜的，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

李丽梅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像是刚从噩梦中醒来：“你张叔……你张叔晚上巡逻时，被几个喝醉酒的小八嘎浪人砍死了。”

“啊，为什么呀？”李北辰闻言，惊讶得几乎要跳起来，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张叔平日里待人热情，总是笑眯眯的，怎么会遭遇这样的不幸？

“据说几个浪人在街上调戏一个女孩，那女孩家里也有些帮手，双方就打了起来。浪人们吃了亏，就拔刀乱砍。你张叔他们巡逻时，正好路过，就上去处理，结果……结果一死三伤。”李丽梅说到这里，声音已经哽咽，“这孤儿寡母以后可怎么活呀？”

李北辰闻言，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他望着老妈那张写满忧伤的脸庞，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沉默片刻后，他问道：“那他家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还能咋样？同事来了几个，把你张叔抬了回来，现在正在装殓呢。你爸爸已经过去了，可我……我不好意思过去。这些该死的浪人，真是作孽啊！”李丽梅说着，泪水终于流了下来。

“老妈，浪人作恶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不要多想。”李北辰理解老妈的心情，他知道老妈是因为愧疚和同情，才无法面对这一切。他轻轻地拍了拍老妈的背，试图给予她一些安慰，“走吧，我陪你过去。”

母子俩穿过垂花门，走进前院张家。一进门，一股沉重的氛围扑面而来。只见张叔已经收殓进棺材，还没盖上棺材板。他静静地躺在那里，脸上有明显的伤痕，虽然已经做了一些遮盖，但还是能看出被殴打的痕迹。脖子上缠着的纱布，已经没有了血迹继续渗出了，但纱布上那一抹触目惊心的红色，似乎还在诉说着昨晚那场惨烈的变故。

张婶披麻戴孝站在棺材旁，目光呆滞，仿佛被抽走了魂魄一般。家里的三个孩子跪在一边，最小的儿子还在抽噎着，女儿和大儿子则强忍着泪水，悲悲切切地向盆里投着黄纸。火盆中的火苗忽明忽暗，映照出他们脸上的泪痕。邻居家的大人几乎都在，他们帮忙操持着这一家的事情，有的宽慰着张婶，有的默默收拾着屋子。

李丽梅走上前，握着张婶的手低声安慰着。李北辰望着昔日那个爽利能干的张婶，如今变成了这副模样，想着昨日街上还笑容满面的张叔，心中不由悲从中来。这还真特么是个吃人的世道！自己不够强大，别说保护家人了，就连自己的小命，都不归自己掌控。自己前一段时间有点飘了，真是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