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泽湖中,一座奇山巍然矗立,山顶常年雾气缭绕,温泉潺潺。传说,这温泉能洗筋易髓,助人脱胎换骨。几十年前,沧澜剑圣在此开宗立派,建立了沧澜剑阁。洗髓池也因此成为剑阁的根基,与周国其他两大宗派鼎立江湖。
陈墨渊,便是剑阁中一名普通的弟子。
此时,夜色如墨,湖面倒映着满天星河。陈墨渊躺在剑阁码头的木板上,指尖摩挲着墨青色剑鞘。这把名为"墨渊"的佩剑,是父母留给他唯一的遗物。
"十八岁了啊……"他喃喃自语,望着满天繁星,心中郁结难平。他想起了小时候,八岁习武,九岁悟透沧澜九剑第二式碧海潮生,被称作"百年难遇的剑胚",那时的他是剑阁的骄傲,连门主都亲自指点。可如今,那些赞誉早化作长亭里的讥笑,他成了众人眼中的“跛脚天才”,连最基本的武者都算不上。
“为什么我是废物?”他低声喃喃,拳头紧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砰!"他一拳砸在木板上,惊起夜鸟扑棱棱飞散。远处传来货船靠岸的号子声,更衬得此处死寂。他知道,明天的洗髓池测试将决定他的命运。若连半个时辰都撑不住,他只能沦为杂役,再无翻身之日。
武道分九重天,武者凝气,武师化罡,大武师威压如山。可这些境界与他何干?十年苦修,丹田如漏水的破瓮,任他如何运转沧澜心法,真气总是转瞬即逝。剑阁长老们曾断言他经脉有缺,可连五长老那样的大武师都查不出症结。
"为何偏偏是我?"他对着湖面低吼,惊碎一池月光。水波晃动的光影里,仿佛映出白雪的身影——那个总在长亭为他解围的少女,明日之后,怕是连站在她身边的资格都没有了。
就在他胡乱发泄一通之后,他的心绪也渐渐的平复下来,整个人又变成了平时的木然模样。因为不论他怎么呼喊上天的不公,无情的现实还是冷冰冰的摆在他的面前。
"睡不着?"身后传来轻响。陈墨渊猛地转身,五长老陈青山正拄着青竹杖立在月光下。老人宽大的灰袍被夜风鼓起,像一只垂暮的鹤。
老人说着,走了过来席地而坐,腰间酒葫芦碰在木板上叮当作响。陈墨渊嗅到熟悉的松烟墨香——那是五长老惯用的熏香。
"您说……我这一生还有救吗?"少年声音发涩。他记得三年前,五长老带他潜入藏经阁顶层,为了他的内力问题,翻遍古籍却一无所获时,老人鬓角骤然多出的霜白。
竹杖在木板上轻轻一叩,五长老微微说道:"武者上面武阶为何?“
突然这么问起,陈墨渊略微一愣,说道:”武师。”
“武师之上呢?”
“大武师!”
“再往上呢?”
“武宗,武神,超武神!”
五长老点了点头:“以你之见,这些武阶之人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