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将青石板浸成墨色,林如风站在"听雨楼"雕花木檐下。
青铜鼎烙印在视网膜上的星象图正与客栈方位重叠,屋檐垂落的铜铃突然发出骨笛般的颤音。
"客官要喝碧螺春还是..."店小二话音未落,脖颈已被玄铁锁链缠住。
青铜纹路顺着锁链爬上他的瞳孔,映出藏在下颌处的暗红刺青——三足鼎烙印。
"带我去见你们掌柜。"林如风指腹擦过对方刺青,黑暗中传来锁链啃噬血肉的声响。
店小二哆嗦着指向后厨暗门,案板上刚宰的鲤鱼突然翻起血红鱼眼。
地下酒窖弥漫着陈年女儿红的醇香,穿金丝马褂的胖子正在擦拭青铜酒樽。
当看到林如风腰间晃动的矩子令,他手中绒布突然燃起青焰:"朱雀使要的情报,得用三滴心头血来换。"
"用这个够不够?"林如风弹指震碎酒樽,青铜碎片悬浮成北斗七星阵。
酒液在空中凝成血色小篆——正是他在时空裂缝里见过的荧惑星图。
胖子脸上的肥肉剧烈抖动,镶金牙的嘴刚张开,整座酒窖突然爬满青铜锈。
那些锈迹像活物般缠住他戴满翡翠扳指的手:"您...您居然找到了器魂本体!"
"我要黑暗仪式真正的祭坛方位。"林如风掌心浮现黑洞旋涡,吞噬着不断增殖的青铜锈,"别跟我说藏在十大禁地,那些障眼法骗不过矩子令。"
胖子突然扯开马褂,露出心口嵌着的青铜镜。
镜面映出的却不是人影,而是某个溶洞中九尊巨像围猎星系的画面:"每月朔日,荧惑守心的投影会落在..."他突然捂住喉咙,镜中伸出青铜锁链将他拽向虚空。
"小心身后维度!"林如风挥出玄铁锁链缠住胖子右脚,黑洞羽翼掀起的时空乱流中,青铜镜轰然炸裂。
无数碎片映出不同角度的星象图,最终拼合成太湖底部的龙脉走向。
当最后一块碎片嵌入青砖,胖子已经化作青铜雕像。
他凝固的右手食指指向东南,掌纹里渗出的血珠在地面汇成"胥口镇"三个字。
林如风正要触碰血字,背后传来瓷器碎裂声——本该死透的店小二正握着半截青铜鼎足遁入虚空。
暴雨中的胥口镇弥漫着鱼腥味,林如风站在废弃码头,看着手中矩子令映出的星轨。
潮水退去的滩涂上,无数青铜钱币正组成九宫八卦阵,每个阵眼都插着刻满诅咒的人骨。
"我就知道你会来。"芦苇丛中走出穿蓑衣的驼背老者,他手中的青铜罗盘缺了整整三十度角,"但就算有双异能,你也破不开黑暗祭司的..."
老者突然僵住,他脚下阴影里钻出青铜藤蔓,开出的花苞中尽是嘶吼的人脸。
林如风背后的黑洞羽翼骤然展开,吞噬了即将闭合的食人花阵,却在触及老者眉心时被某种力量反弹。
"器魂反噬?"林如风抹去嘴角血渍,发现老者瞳孔里旋转着微型青铜鼎,"你们居然把分魂种在活人体内!"
老者发出齿轮卡壳般的笑声,皮肉开始片片剥落,露出镶嵌着青铜卦签的骨架:"当黑暗降临,连死亡都是奢望..."他胸腔突然射出青铜卦签,每根都缠绕着星链锁魂咒。
林如风挥动玄铁锁链织成星网,黑洞与青铜的碰撞震碎了方圆十里的雨幕。
当最后一根卦签钉入他左肩时,老者骨架上的青铜卦象突然全部逆转,滩涂上的钱币阵燃起黑火。
"多谢你带来器魂本体的气息。"骨架在烈焰中重组,变成三头六臂的青铜怪物,六只手掌各握着一枚血色龟甲,"现在,真正的献祭可以开..."
怪物话音戛然而止,它中间的头颅突然爆裂。
林如风从时空裂缝拽出的半截青铜鼎足,正插在它心口卦象的死门位置。
滩涂上的黑火瞬间倒卷,将青铜怪物烧成沸腾的铜汁。
"出来吧。"林如风突然朝芦苇丛掷出玄铁锁链,缠住某个正在虚化的黑影,"从听雨楼跟到现在,不就是为了..."
锁链突然剧烈震颤,黑影竟是用青铜镜碎片割裂空间遁走。
林如风正要追击,怀中凤纹玉佩突然迸发血光,妹妹的求救影像里混入了黑暗祭司的狞笑。
林如风五指攥紧凤纹玉佩,血色光影中妹妹脖颈处的青铜鼎烙印刺痛瞳孔。
暴雨裹着滩涂上的铜汁腥气灌入鼻腔,他反手将玄铁锁链钉入虚空,青铜鼎足残留的星轨突然指向姑苏城北。
"瞬移异能?"他察觉到空间涟漪里混着血腥味,黑洞羽翼撕开雨幕时,整片芦苇荡突然倒悬成镜像世界。
三十七道青铜锁链从地脉钻出,却在触及他衣角的刹那被黑洞吞噬成齑粉。
姑苏城老弄堂的砖墙正在渗血。
林如风踏碎第七块青石板时,听见阁楼传来瓷器碎裂声。
戴金丝眼镜的情报贩子撞破雕花木窗跌落,后颈插着的青铜卦签正在吞噬他的脊椎。
三个黑影从屋脊跃下,他们脸上的青铜面具刻着饕餮纹,獠牙间滴落腐蚀青砖的毒液。
"救...他们在我脊髓里种了追踪蛊..."情报贩子颤抖着扯开衬衣,胸口浮现的青铜鼎虚影已侵蚀心脉。
追杀者手中青铜罗盘突然爆射血光,盘面二十八宿疯狂旋转,整条弄堂的地砖开始塌陷成八卦阵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