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宗主看着晏婳情,又像透过她,看向另一人,慈爱道:
“奉眠,千年逝去,你再不回来看看,我这把老骨头都要散咯。”
“你这丫头,也不来给我送送终吗?”
语毕,两行清泪落下,老宗主闭上眼,沉声道:
“孩子,去看看你二伯伯,他……很想你,去劝劝他,让他回来吧。”
“好好带着画心,她会保护好你。”
晏婳情从他的话里,听出无限悲戚,她还想问些什么。
一道清风迎来,带着她往外走。
她莫名感觉心口有些发闷,老宗主,认识她的母亲吗?
脚下景物闪过,等晏婳情回过神来,眼前是一片翠绿的竹林。
竹叶萧瑟,一两片落下,剐蹭过晏婳情的脸颊。
她踩着竹叶,一步步往前走。
竹林最里面,堆着个小坟。
坟前有一块无名碑,石碑上绕满了鸢尾花。
碑前跪着一人,一身白衣,玉簪挽发。
他就那么孤零零的跪在那,无限寂寥。
心口处一阵刺痛传来,晏婳情下意识往前走两步,试图靠近他。
听见响声,二长老头也不回道:
“不必相劝,我不会回去的。”
心口刺痛更甚,晏婳情依旧抬脚往前走。
三片竹叶飞来,倒插在她脚前,拦住她的去路。
晏婳情停下步子,静静的看着他的背影。
不知怎的,喉头竟有些哽咽,晏婳情喊道:
“二伯伯。”
纪清尘听见声音,微微一愣,扭头看去。
只此一眼,他便红了眼眶,忍不住呢喃出声:
“奉眠,我为你招魂千年,你何时才愿回来。”
许久,他又闭上眼:“不是的,你不是她。”
仿佛心脏被一记重锤狠狠击中,晏婳情倒退两步。
到底是怎么了,她失去了很重要的人吗?
纪清尘睁开手,用灵力牵过晏婳情:
“过来。”
晏婳情被带至他身边,他仔仔细细的看了遍晏婳情,笑道:
“难怪有故人之姿,原是故人之子。”
“你与你母亲一样,爱穿红衣。”
纪清尘站起身,取下束发的玉簪,满头青丝倾泻。
晏婳情愣神,二伯伯……好美。
玉簪被纪清尘拿到晏婳情面前。
一时间,她有些分不清楚。
究竟是这双骨节分明的手更好看,还是这支玉簪更好看。
他语气轻柔:“收下吧。”
晏婳情拿过玉簪,触手有些凉,泛着玉石的光泽,很好看。
他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晏婳情收起玉簪,答:“我叫晏婳情。”
纪清尘愣住,许久后才回道:
“很好听,和你母亲的名字一样好听。”
晏婳情终是忍不住,问:
“我母亲究竟是谁?”
纪清尘笑着摸摸她的头顶:
“孩子,我会护你一世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