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此节,他仿若被注入了一剂强心针,整个人又焕发出盎然生机,犹如枯木逢春。
想通此点,汪铁立刻忙碌起来,寻出几个硕大的箱子,此时在他眼中,唯有现金才是王道。
只要拥有了现金,便等同于拥有了世间万物,似是被金钱蒙蔽双眼的守财奴。
他如疯狂的掠夺者一般,将一沓沓钞票拼命塞入箱中,直至四大箱子,被塞得严严实实,连一丝缝隙都难以寻觅。
接着,又快步走向角落里的保险柜,打开柜门,里面那厚厚一堆房本,被他不屑一顾地丢在一旁,只抓走十几张银行卡,还有三大盒,私自藏匿已久的子弹,以及一把黑光蹭亮的冲锋枪,动作一气呵成。
手法娴熟地将子弹上膛,然后把冲锋枪斜挎在身上,随后,把剩余的子弹,倾倒入旅行包中。
一切准备妥当,将四大箱现金,和一个旅行包,稳稳地放置在电梯口。
手扶着门把手,站在门口的汪铁,又满怀眷恋与不舍地,扫视了一圈屋内,这里的每一寸空间,都铭刻着他从警多年来,逐渐堕落的耻辱印记,是他用良知与灵魂,换取的“财富王国”,此刻正要忍痛舍弃,心中犹如被,千万根钢针狠狠,扎刺般疼痛难忍,仿佛是在割舍,自己的一部分灵魂。
最后,他贪婪地凝视一眼,似要将这一切,深深镌刻在灵魂深处,才缓缓关门,步入电梯。
电梯径直送达地下车库。
车库之中,一辆兰德酷路泽静静地蛰伏,犹如一只等待出笼的猛兽。
汪铁迅速将,所有东西搬运上车,而后猛地一脚油门,伴随着一声“轰”响,车子疾驰而出,只留下一路扬起的滚滚尘埃,仿佛是他那罪恶过往的残痕与见证。
楚逸锋驾车行驶在路上,冬日的凌晨愈发冷咧,空荡荡的大街,只偶尔有孤寂的车辆驶过,一方面专注的驾车,一方面思潮涌动,脑子里又回荡起,上一世种种过往,世事无常感慨万千。
突然,楚逸锋敏锐的感觉到,刚才过去的车里,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汪铁,开车穿便衣的,公安局副局长汪铁,一定是他,不会错,他可是公安局副局长啊,此刻却穿着便衣,驾驶着一辆地方车辆,还朝着出城方向疾驰而去。
这是什么情况,楚逸锋心中一惊,一个念头陡然升起,汪铁莫不是要逃跑,这一想法让他瞬间警觉起来,下意识地迅速调头,猛踩油门,车子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死死地咬住前车不放。
紧接着,他腾出一只手抓起电话,快速拨号,声音急促又清晰地说道:
“民哥,汪铁要逃跑!我现在正紧紧跟在他车后方,方向零公里,现所处位置解放大路上,请求支援,快!”
本想着能好好休息一下了,此前水务和医务危机,解除的消息传来后,一直紧绷着的精神,终于松懈了下来,困意也随之如潮水般袭来。
汤嘉民刚打算小眯一会儿,哪怕只是打个盹儿也好,可楚逸锋的电话,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这一下,今晚是别想睡安稳觉了。
“汪铁要跑?”
短暂的一愣,汤嘉民旋即做出指示:
“你注意安全,他身上一定有枪,千万不要靠近,我马上联系王旅长,让部队支援你。”
汤嘉民思路非常清晰,现如今的龙城警力,他调不动也不可信,还得是借助部队力量,刚刚才从水务和医务危机的,喧嚣中暂得喘息、趋于平静的龙城,转眼间便又被新的,紧张氛围所笼罩,一场新的风暴,即将在这座城市中汹涌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