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既安辣得额头见了汗,眼泪也在往外冒,他觉得有点丢人,自己用袖子捂着眼睛,躲在袖子后面一抽一抽的。
又过了好一阵,天都开始见亮了,他终于把袖子拿开,长长舒了口气,安心的把第三颗放进嘴里。
片刻后,一阵“嗷嗷”的惨叫声响彻夜空,把远处树林间夜宿的鸟惊得哗啦啦乱飞。
群鸟散尽后,柳既安歪着脖子看连顾,嗓子都哑了,“为什么三个都是辣的?”
“因为都加了辣椒,真的那颗也有辣椒。”
他说着,抬掌带风往柳既安的方向一推,柳既安感觉身体一轻,身体里有气息慢慢流动。
少顷,柳少君重新站稳,灵气恢复如常。
天边的太阳已经露了头,连顾那张脸在熹微晨光下愈发显得安静平和,好像刚才故意耍弄柳既安的不是他。
柳既安越看越气,“你别以为这样我就原谅你了。”
连顾:“随便你。”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转头要走,柳既安却一闪身跳到他面前,倒退着随着他的脚步,“连顾,你是不是真看上那个母老……那个小司使了?”
“与你何干?”
柳既安抱着手臂,反倒笑起来,“说起这事儿,你得谢谢我。当初我要是不逃婚,让她来了披花谷,现在哪儿还有你献殷勤的机会?”
连顾:“那你应该庆幸你逃了,如果她真去了披花谷,你怕是一辈子都不敢回家。”
“笑话,我会怕她?”
“不然呢?你堂堂披花谷少君,为何只会行一些深夜偷入民宅的勾当?”
“哎你这个人!咱们好歹也认识这么多年了,我是为你好。你跟我一样,名门正派,从小被长辈护着长大的。那小司使是个野生野长的,她昨天姓余,今天就姓左了,这种人在戏文里叫三姓家奴,你懂不懂啊?”
“你自诩名门正派,倒是用出身衡量别人的贵贱?”
“出身是不分贵贱,但这玩意儿会刻在骨子里的,你们不可能是一路人……”柳既安继续喋喋不休。
连顾停下来看着他,“在你这位名门正派的骨子里,万千百姓的安危不过是一场可以用来押宝的赌局,反而有人舍一己之身救百姓于水火,倒让你觉得扎眼了,是吗?柳既安,我可算明白你为什么怕她了,因为你见到她,就会想起自己的卑劣。”
柳既安的脸色也变了,“连顾你别不识好歹啊!我今天把话撂这儿了,她那种人,谁沾谁倒霉。”
连顾被他吵得头疼,“你能不能别跟着我了?”
柳既安耸耸肩,抬腿朝与连顾相反的方向走,“反正那小娘们儿活不了几天了,到时候你就躲起来哭吧……”
连顾的脚步猛地转回头来,“你说什么?”
柳既安继续往前走,好像没听见连顾的声音。冷不防一只手揪住他,强行把他拦下,“你说她活不了几天,什么意思?”
柳既安笑了,“哟,这么紧张呢?没事儿,我逗你的。”
连顾看着他的眼睛,一言不发。
柳既安被他盯得发毛,“哎呀,就前两天,我看见有人大半夜进了她的书房。”
“什么人?”
“我怎么知道?但是看着怪模怪样的,应该不是她家的下人。”
“那人做了什么?”
柳既安翻了个白眼,“这得怪你封了我的修为啊,我是什么都没看出来,但是陌生人大半夜偷偷潜进去,总不可能是为了给她打扫房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