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培风愣了片刻,转而喜出望外,“多谢父亲!”
“不过,为父有两个条件。”
“父亲尽管说,两百件也行!”
“只两件。第一,从今日起,到你十八岁生日前,一切行事都必须听从为父的安排,绝不可以再任性。”
左培风抿了抿嘴唇,还是点头了,“孩儿遵命。”
“第二件,左如今欺惑少主,以下犯上,罚鞭刑一百。”
左培风刚露喜色的面孔瞬间重坠冰窟,“父亲,她没做错什么……”
“他让你昏了头,不惜每日来与为父对峙,挑拨我们父子的关系,难道还没做错吗?”
左培风拉着左蹊的衣摆,“可是父亲,她前几日才刚受过伤,再打一百鞭,怕是会出人命的。”
“好,那就再容她几日,等孩子们住进新善堂的那天,再好好给她庆祝庆祝,你亲自监刑。”
“父亲……”
左蹊甩开他的手,不再留只言片语,直接离开了书房。
左培风一个人瘫跪在地上,似乎被这一晚上起起落落的心情击溃了,久久未动……
当天夜里,司使府中收到了左培风的消息:城主同意了。
余小五乐得直接蹿到屋顶上,然后又跳下来,先是拉着鞭伤未愈的方循礼转圈,再跳到连顾背后小狗似的撒欢,最后抱着岳伯伯在院子里跳来跳去,差点把那一把老骨头折腾碎了。
左如今显然镇定了不少,靠在廊檐下看他胡闹,虽然脸上带着笑意,但看眼神就知道,她脑子还在想事情。
连顾:“司使在想什么?”
“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仙长不会想知道的。”
连顾一脸真诚,“我想知道。”
“你确定?”
“嗯。”
左如今靠着栏杆坐下,轻轻活动自己又在发紧的膝盖,开口道:“城东古玩铺的马老板瞒着正妻置了一房外室,我在想,是直接去威胁马老板能捞得更多,还是去给他正妻通风报信能捞得更多……”
连顾站在旁边,听得一脸茫然,“捞……什么?”
“就是诓他们捐些钱,给孩子们买冬衣和被褥。”
连顾似懂非懂,“为何不直接让他们捐?”
“善财难舍,有时候总得使一些不入流的手段……”她抬头朝他笑笑,“都说了你不会想知道的,仙长是清雅之人,别被这样的事脏了耳朵。”
连顾倒不觉得这种事有什么脏的,他看着她,“可我感觉,你在想的不只是这件事。”
“那仙长觉得还有什么?”
“不知道。”
左如今看着他的眼睛,“你不是能猜心吗?猜猜看。”
连顾猜不到。他只是感觉自己被那双眼睛注视着,一瞬间天地寂静无声,只有他的耳根像有什么虫子在爬似的,窸窸窣窣的泛起红来。
好在隐雪崖顶的定力也不是白练的,他平静的回了三个字:“猜不到。”
左如今站起来,“那就不猜了,今天高兴,什么都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