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蓦并没有问为什么不成全一心求死的他，这就是个毫无意义的问题。

都能听见他的心声，那必然是留着能透过心声获取一些情报，在这点上，他们几个人或许还达成了一致默契。

桑蓦不是要追究这一点，他也不想追究，事后追究完全没有必要。

他要是真想追究的话，早在海船上张起灵摊牌时就追究了，那时候他们几个人都在，人齐全着，想怎么追究就能怎么追究。

可关键是这种问题不是追究了就能有个了结的，还不如直接避开，互不相扰，谁都碍不着谁，也就没办法听见他的心声。

然而就像桑蓦刚才所说的，这次的触发任务惩罚过于沉重，他承受不起。

又瞎又哑谈什么潇洒自由？

再说了，剧情提示中不是就只有张起灵会出现么，桑蓦便主动找来了。

虽然出现了点差池，黑瞎子也来了，这不是黑瞎子这会还没来这里么。

而面对桑蓦的问题，张起灵沉默着，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也不知道该如何启齿。

但他还是嘴快的说出了否定，“不是，我不喜欢吴邪。”

需要澄清的事那必然要先解释清楚，把这否定的话说出来，不然还不知道桑蓦会怎么胡思乱想。

但解释之后....

张起灵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他以为就这样相忘于江湖了，也以为桑蓦是铁了心要远离他们，彻底脱离他们的生活圈子，再也不会相见。

他都做好了不相见的准备，桑蓦却突然的出现在了他面前。

还一开口就是这种送命题，这个问题瞬间就打散了他心里刚冒起来的那一股雀跃。

得了他否定话语的桑蓦却并不满足这样一个回答，“继续说下去啊，一句不是，不喜欢，很难说服我。”

“再怎么说我也是花了近100年的时间来攻略你，都说后来居上，是因为前者不争不抢。”

“但我这么积极的争抢，除了你失忆忘记我之外，我也很想知道我到底哪里不行。”

张起灵沉默。

直到桑蓦这支烟抽完，他才用着低缓的声音说道：“不是后来者居上，我不喜欢吴邪。”

“我喜欢你。”

“但我会忘记你。”

桑蓦侧过头，一脸的无语，“......”

他盯着张起灵，直直的望进这人的眼底，郁闷质疑，“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喜欢我就忍心眼睁睁看着我一直被任务折磨？”

“你不是苏醒了记忆？你不是听到了我和统子的心声？我攻略你那一次怎么死的？”

“你是不知道，但我任务超时失败死亡这点应该知道吧？”

“所以这就是你的喜欢？”

“都喜欢我了，爱我很难吗？”

“亏得之前那么冷静的问我是不是100点就能完成攻略，合着这一年的时间，你就是以喜欢之名继续让我备受折磨？”

“张起灵，要不然你给我个痛快，杀了我吧。”

“如果是你的话，只要动作快一点，捣碎我的心脏，拧断我的脖子，你能做到彻底杀死我。”

“给我个痛快，亲手杀死我，我解脱了，你就用着喜欢我的名义继续备受折磨，这不是你一直在做的么。”

张起灵平静的脸色随着这番话逐渐在瓦解龟裂，直至被复杂全部取代，那双冷静淡漠的眸子中也沾染了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