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地道里的寂静,忽然被一阵阵脚步声所打破。
白发老者与司徒青皆身披一袭黑色斗篷,斗篷如墨,遮面而裹,仿佛与黑暗浑然一体。
“李悟拜见二位前辈。”
布山县县丞李悟是一个身材精瘦的中年人,其相貌平凡无奇,但那双小眼睛中,却闪烁着几分精明之光。
此刻面对看不清容貌的二人,李悟掌着烛火,态度极为恭敬谄媚。
“听说你手下的那城门令使做事不干净?”
司徒青的声音中透着丝丝冷冽,单听其声,李悟便可估摸出此人年纪尚轻,至少比自己年轻。
然而他的态度毫无变化,依旧恭恭敬敬地回应道:“还请二位前辈放心,那城门令使即便遭受严刑拷打,也决不会泄露半点有用的信息。”
司徒青道:“你何以如此肯定?”
李悟微微一笑,道:“只因他已死,且死得其所,死得有价值,他的一家老小,包括族人,皆已归入我宗门下,可谓前程似锦,他名为孙一。”
司徒青若有所思,道:“原来是他,听闻他的女儿已被大长老相中,收为门下弟子。”
“所以我才说,他死得其所。”李悟笑道。
司徒青冷笑一声,道:“那你那可爱的女儿,何时能入我宗?”
“这个嘛……”李悟踌躇了下,道:“二位前辈想必也知道,我那姐夫向来顽固不化,而且,近日那老顽固似乎看出了点什么,死活不让我那婆娘带着女儿出城。”
白发老者忽地沉声道:“那就将他拉上船,你们同乘一船,他自然无从拒绝。”
李悟叹息一声,道:“要那老顽固上船,着实不易,但我已经在想办法了,想来应该快了。”
“二位前辈尽可放心,即便无法让那老顽固就范,亦不会影响我等计划,待城门开启,我军必定势如破竹,锐不可当,以冯玉堂和那张姓老鬼的能耐,岂能阻挡我圣宗大军之锋芒?”
白发老者道:“我要你将消息散播出去,我联盟大军,将于三日后正式攻城,令守城之人做好应战之准备。”
“遵命!”李悟只管接受命令,并不敢多问一句。
他心里清楚得很,对方命他放出如此确切的消息,多半是故布疑阵。
白发老者道:“还有,你回去后直接与你那姐夫挑明,告知他你早已是我圣宗之人,他必会同意归顺我圣宗,成为我圣宗的得力臂膀。”
李悟颇为疑惑道:“前辈为何如此笃定,我那冥顽不灵的姐夫会乖乖顺从?”
覃阳那老顽固是何性子,他再清楚不过。
早年的他,为越国立下过不少战功,可是最早跟随赵正南征北战的那几批人之一。
对赵正可谓忠心耿耿,一心报效国家,至死不渝。
只可惜十年前身负暗伤,且时常发作,致使修为提升缓慢,渐被同期之人超越,故而才于八年前出任布山县县尉,只求为赵正治理好一方。
像他这样的人,岂会轻言背叛?
司徒青冷哼一声道:“你李悟是他覃阳之妻弟,你既已加入圣宗,他岂有拒绝之理,伴君如伴虎,难道如此浅显之理你都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