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朝会日,是你去宫门敲响登闻鼓的最好时机。
本官现在要去上值,你的成败,在此一搏。”
穆宁看着慢慢走出巷道的背影,青色的官服背影,意味着此人身份的并不一般。
她握紧身上的竹筒,下定了决心般,坚定地向前迈起步伐。
“咚!咚!咚!”
穆宁拿起鼓旁硕大的鼓槌,一下一下的用力击打着宫门外的登闻鼓,一旁看守鼓的赤甲卫和禁军目视前方,并未有任何阻拦的动作。
很快,穆宁被带到了宫殿之上,她第一次来到如此金碧辉煌的地方,
殿上百官穿着红的、青的官服,而坐在最上面的皇帝,金龙绕身,威严无比。
她没有过多的仰望周围,立刻想起了自己今日来这里的使命,将手中的竹筒从身上取下来,做出呈递的姿势,
“穆宁,参见皇上。
穆宁有冤,父母惨死,特地跋涉千里,恳请陛下为穆宁的做主。”
“是何冤情,为何当地的县官未给予处理?”
“因为我的父亲就是郡守!
临安郡郡守穆守方半月前被梁安府知府周勤囚禁,不给食物和水,饥饿而死!”
官员饿死,这听起来太过匪夷所思,皇帝立刻发现其中的不寻常,
问话的声音明显比刚才高亢不少,让穆宁快些将事情说清楚,
“启禀陛下,临安郡自开春以来,便滴雨不下,起初本来只有临安郡如此,之后梁安府下的梁成郡和胊城郡的雨水也在只下了两次之后,彻底停了,
之后连续三个月,日日放晴。
百姓开始耕种后,粮苗或直接不长,或者长起来不久,就因为干旱而枯死在土地里,
如今六月本该是第一批粮食收成的时候,可是却因为干旱而颗粒无收,
我父亲临安郡守穆守方知晓今年气候的异常,直接免了百姓粮税,之后多次带领百姓求雨未果,
于是找了梁安府知府周勤商量,打算上报朝廷,酌情请皇上减免一下梁安府的税收,岂知周勤咬死不同意,我父亲只好失望而归,
之后便在十日内连写三封奏章八百里加急至朝廷,却一封未收到回复,”
“皇上,上月内阁未曾收到临安郡的奏章。”
殿上有声音给皇帝作说明,之后皇帝示意穆宁继续,
“父亲察觉其中有异常,再次书写奏章,悄悄交给亲信,这次不走关驿,可是半个多月过去,依旧没有回音,
焦急之时,周勤带人进入临安郡,拿着我父亲之前派出去的四封奏章,
诬陷我父亲谎报政务,硬生生控制了我们全家,每日水米不给,也不许我们走动,
父亲在极度虚弱之时,再次提起力气书写奏章,之后将我和兄长扮成下人送出了府,
我与兄长带着之前父亲的四封奏章的原本和最后一封奏章的誊写本,一路上乞讨北上,
却没想到周勤早就派了杀手搜寻我们,路上兄长不慎被认出,为了让我活命,独自引开杀手,让我有机会将这些奏章呈至圣前。
穆宁父母饿死,兄长失联,冒死来京,只盼陛下主持公道,解救梁安府各郡的百姓!”
穆宁说道最后,身体重重的趴到地上,刚刚因为她身上异味难闻而疏远的百官,
此时开始试探的,慢慢地靠近了穆宁两步,想知道此时穆宁是否还活着。
最终是白胜上前,拍了拍穆宁,她才缓缓的支起身子,重新跪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