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我和知更鸟度过了一段相对无忧无虑的时光。某一天晚餐后,我和妹妹在歌斐木先生的庭院里意外发现了一只孤单的小谐乐鸽。
那只雏鸟还小,连羽毛都没长齐,也不会唱歌。我们发现时,它落在草丛中奄奄一息,似乎是被父母遗弃了。
我们当即决定为它搭建一座鸟巢。可思来想去,那年的冬天很冷,庭院夜间的风很大,还有许多毒虫和野兽出没……
毫无疑问,如果将雏鸟留在庭院,它绝无可能坚持到春天。于是我提议带它回去,放在窗前的木架上,并拜托大人造个鸟笼。
我们约定,等到它能依靠自己的力量展翅翱翔时,再将它放回天空。可遗憾的是,我们万万没有想到,这只鸟儿的命运早在那之前就已经注定——
它落得何种下场,只在我们的一念之间。
我想请教,如果是您,您会选择哪种方式?”说着,星期日看向了沈琬。
沈琬咂了咂嘴,实在有一个奇怪的问题“我有一个问题。”
星期日怔了怔,但还是温和回答“请讲。”
沈琬感觉终于可以问出来以前就疑问的一个事“你说,可不可以在庭院里专门打造一个小房子作为鸟巢,里面铺上温暖的毛巾之类物品?”
“…呃。”星期日被问懵了。
“你看啊,你想问的就是要么只给一点帮助,和足够的自由,要么就是不给自由,但给足够的帮助不是嘛,那为什么不能在给足够帮助的前提下放任它自由呢?”沈琬继续问。
“这,这于礼不合…”
“礼?什么礼?”
“我认为…我认为动物应当有动物的待遇,不可与人相同,要么作为宠物养在身边,要么作为动物待在外面,自己接受自然的考验。”
“换句话来说你本身就认为动物和人并不在同一等级之上,是也不是?”
星期日有点不知道说什么了,毕竟在外界来看,同谐的定义之一就有平等的概念。
“回到你刚才问我的问题和我问你的问题,既然能给那只谐乐鸽一个更好的环境同时不拘束它的自由,却因为所谓的礼放弃了这个更好的选项,将做出选择的自己置于两难境地,你觉得这是对的吗?”沈琬乘胜追击。
“?!…呃!”
“好了,我知道了,同谐之中还有着秩序的残党,便是你自己,对吧。”
“?!”星期日不可思议看向沈琬“我,我不是”说着,星期日有点被戳破后的失落“我觉得起码,我认可的不是原初的秩序…你怎么知道?”
“我并不反对秩序,相反,我从某些角度来说,是认可秩序的,没有秩序,世间的混乱将会比以往更甚,但,那不是唯一的真理。一直生活在家族的你,顶多也就是了解了秩序和同谐概念的你,看待事物还是太过于片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