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虽然是做家具的,前世四十多岁的时候,被谢运同拦住要他养老,不准外出,否则就一把火烧了这个家,所以谢鹏飞只能留在家里,给村上的老人做做棺材,也练了一手好手艺。
此时,他娴熟地动工,还给伤心的赵安也安排了活。
“赵老板,你也别闲着,把表面打磨光滑,纹理更好看,晚上我把防水漆刷上,明天就干了。”
赵安在忙着的时候才能忘记那些痛苦,卖力打磨边角。
李队找来的时候已经日落西山了,他看着大大的棺材横在厂房中央。
“谢同志也在啊,这是......有人伤亡了吗?”
他一直负责这个案件,并没有听说有人员伤亡,也很好奇这两人为何会一起做棺材?
谢鹏飞点头,手里没闲下来。
李队想起局里还有一个难缠的人在等着,对赵安说,“赵老板,你得跟我走一趟,王家想和你当面聊这件事情怎么处理。”
“没空!”赵安一丝不苟地打磨,他现在可没心思去谈那些事情。
李队吃了个闭门羹,面对棺材他也不敢耍横,趁着谢鹏飞去里面拿油漆的时间,追上去问,“谁死了?”
“他媳妇儿!”
李队闭嘴了,死者为大,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敢说什么。
“谢同志,能不能请你帮忙问问他什么时候有空,去公安局一趟,对方急着处理。”
谢鹏飞说,“行,等我问好了告诉你,你还是先回去吧!”
李队只能悄悄退出去了。
忙活了一整天,饭都没吃,晚上刷完漆,月光已经洒下来了。
赵安冷不丁地说,“没想到最后是你帮了我。”
谢鹏飞也不是煽情的人,“嗐,谁不遇到点事啊,我得回村上去了,这个明天才能动,你别急。”
赵安就着月光冷静地说,“这里以后就是你的了,我媳妇安葬后,儿子还在重症监护室,我怕是......”
说着哽咽起来。
谢鹏飞第一次发现自己语言的匮乏,一时不知如何安慰他。
安静的夜,两个大男人对着一口棺材,良久。
赵安继续说,“我就算拼尽全力也要救回我儿子,我准备带他去省城治病,这里顾不上了,我听人说你想租房做木材和家具生意的,你就一起干了。”
谢鹏飞有些尴尬,也是,赵安和周围的人都很熟,大家告诉他也很正常。
“是,我是有这想法,但我没想过要害你......”
赵安平静地说,“我知道,我看人很准!你要是不干,我也准备关门了。”
谢鹏飞再也没理由推辞,大不了自己租下来,该给房租就给房租,“我干,房租我一个月给你多少?咱签个合同吧?”
赵安说,“房子是我的,房租就不要了,你要是怕我以后反悔那就签合同吧,给你用,我只希望现在多做点好事,让我儿子活下来。”
谢鹏飞才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前世他见过太多成名后兄弟反目,上下属之间翻脸的例子。
他只是防患于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