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无奈地笑了一下：“反正也死了，就当彻底消失之前做点好事吧。”

“我身上有虫母赐予我的外壳，也有你赐予我的一部分基因，所以用我的灵魂打造出的武器能够杀死它，也会杀死你自己。”

“你可以好好利用。”

方穗眼睫一颤，还未来得及再说什么，只感觉手中一沉，艾尔从自己的眼前消失不见。

好似方才的一切都只是她的幻觉，唯有手中的重量沉甸甸地昭示着方才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

她握紧了手上莹蓝色的匕首，迈步向着白色空间的中央走去。

和之前的梦境不同，这里再没有拔地而起的中央白塔，而是一颗包裹得相当严实的白色虫茧。

茧的外壳像是花瓣层层包裹一般，缓缓舒展后方穗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看来我们又见面了。”方穗眉梢轻挑。

大抵是因为编织的梦境被强行击碎的反噬，虫母半张脸还残留着方黎的面容，另一边则剥落露出青色的外壳。

“方穗，你对自己还真是狠心啊。”她低低地笑了一声，随后呕出紫色的鲜血，将虫茧上腐蚀出几处暗色。

“否则我怎么逼你强制结束循环。”

“为了侵入我的大脑，为我编织这样的梦境试图将我同化，应该耗费了你不少的力量吧？”

方穗背在身后的手缓缓移到身前，露出了那柄亮着莹蓝色的流光溢彩的匕首。

虫族中，唯独只有艾尔是拥有莹蓝色的光芒，虫母自然认出了自己这个特殊的孩子。

她顿时哈哈大笑：“没想到那孩子死了之后还给我惹这么大的麻烦，还真是可爱。”

“你不会觉得这柄匕首能够把我杀死吧！”

方穗的大脑极为独特，若是走错一步，很有可能还未侵入就被对方捕捉禁锢。

所以虫母在用银色精神丝接触到她的皮肤开始，一面让她以为这种东西不足为据开始放松警惕，一面将自己大部分的力量都放在了入侵方穗脑域上。

虫母这才顺利地进入了方穗的脑域当中，并为她开始编织另外一个虫母被猎杀后的世界梦境。

事实上这个时候，现实中的方穗和其他的哨兵都陷入了沉睡，被虫巢的腔室开始缓慢地溶解吞噬。

只要陷入这个梦境中无法觉醒自我，就永远没有机会醒来，直到最后彻底融化得连骨头都剩不下。

而为了这个计划的成功率更高，虫母也舍弃了自己的身体，将自己的整个意识都投入了方穗的脑海当中。

“现在我的意识和你的意识已经完全融合在了一起，只要你动手杀我，你的意识也会受到损伤。”

“我们现在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哈哈哈哈……”

“方穗！你永远杀不死我！你只能永远地和我纠缠在一起，最后慢慢地被我吞噬！”

“直到最后一条时间线，最后一次机会，你还是没有赢过我。”

不论虫母说什么，方穗都只是神态自然地聆听着。

直到它停下，方穗才开口：“原本我只是猜测，现在看来确实如此。”

“你存在于我的意识里，现实没有了身体，只能永远地掌控的我大脑，为我编造梦境吞噬我。”

“那我不需要杀死你。”

“我只要杀死我自己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