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奉晖现今如何?他与钧钰一同长大,虽然称不上情同手足,但同窗之谊,却也颇为深厚。”苏氏显然对此表示怀疑。
晏菡茱轻声笑语,“我正在为我的郎君整理与魏奉晖往来的信件,那些字句表面上充满赞誉,实则字里行间流露出的是不满与不甘。正如古语所云:‘既生瑜,何生亮?’魏奉晖自幼便被人称颂,但在世子面前,他始终处于劣势。”
“心高气傲之人,如何能甘心居于他人之下?特别是常年被人拿来比较,且始终未能胜出,心中岂能无怨无悔?”
苏氏微微挑起眉头,语带歉意地说:“好吧,看来真是让你受了一些委屈。钧钰惧内,竟然将你传成了凶猛的母老虎、母夜叉!”
晏菡茱眼角轻轻上扬,笑容中带着一丝狡黠,“我岂会害怕!我过日子,重视的是生活的实质,而非表面的虚饰。将来,我也会这样教导我的孩子,无论是女儿还是儿子。”
她的言外之意,是不愿意让靖安侯府陷入危机四伏的境地。
苏氏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忧郁与幽怨。
“你俩成亲那日便不太顺遂,感情一度陷入低谷。好不容易如今情投意合,但钧钰不幸遭遇骨折之痛,至今你们还未共度良宵。”
晏菡茱的面颊泛起一丝红晕,“母亲,我相信夫君定会尽快康复。”
“好了,你先回去歇息吧。这些日子你来回奔波,确实辛苦。”苏氏不愿让儿媳感到难堪,这件事并非晏菡茱之过,于是让她回去休息。
此时,江蓠已抵达庄子,心中盘算着该如何措辞,才能让这番话语更加贴切而生动。
沈钧钰目光锐利地落在步履蹒跚、沉默寡言的江蓠身上,眉梢微蹙,语气冷冽地询问:“世子夫人究竟如何向你父亲陈述的?”
江蓠吞吞吐吐,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启齿。
“你最好据实以告,休要有所隐瞒。”沈钧钰眼眸中透露出一抹精光,“否则你欺骗于我……”
面对世子的威严,江蓠心慌意乱,急忙脱口而出:“世子夫人抱怨您不听她的规劝,认为她不称职,声称您要摒弃她!”
沈钧钰原本心中千头万绪,猜测着各种可能,却万万没想到她会提出“摒弃”二字,闻言不由得哭笑不得。
他那位贤惠的娘子,竟然将他的好名声破坏无遗!
他一旦伤愈,定要重振夫纲,好好管教这位叛逆的娘子!
夜幕降临,沈钧钰返回府中。
踏入正院,只见苏氏与靖安侯相对而坐,两人默默无言地享用晚餐。
餐后,苏氏步至门廊下漫步,靖安侯亦步亦趋地跟随其后。
近来,只要靖安侯在家,便总是如此,似乎想要以这种方式弥补对苏氏的亏欠。
苏氏声音轻柔,低声询问:“侯爷,菡茱向您提及之事,您心中可有对策?”
靖安侯眼中闪过一丝喜悦,他感觉今晚或许能留在正院过夜了,“此事非同小可,还是待夜深人静时,我再详细告知于你。”
苏氏微微抬起眼帘,目光穿透虚空,直直地投注向靖安侯,她暗自咬紧牙关,隐忍着心中的不甘,随即轻轻按了按眉心,叹出一口气,“罢了,终究侯爷能独当一面,我不过是个深居简出的妇人,即便得知了这些琐事,也无力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