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拿剑出了东阆坊后,径直去了斗金台。
白晨戴了个面具,上次在斗金台闹了不快,他不想被认出来。
“二位,可有请帖?”
“请帖?什么请帖?”白晨一头雾水。
他们刚到门口,门外有一门侍主动迎上来,笑吟吟地问道。
白晨记得上次过来的时候可没听说过要请帖才能进去。
“二位是外乡人?”门侍眯着眼睛,仍是笑吟吟的。
“怎么说?”江白先白晨一步身前,更靠近门侍。
“是这样的,今日是斗金台一年一度的赏宝大会,只有城中各名家士族会得到邀请。”门侍客客气气地解释说,内心已经下了定论,这两人并无请帖。
“赏宝大会?那还是拍卖会么?”白晨一愣,以为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门侍呵呵一笑,他带着点暧昧的语气说:“当然还是拍卖会,只不过里面的东西与平常有些不同。”
“可我们是来献宝的,也要请帖么?”江白眯着眼睛道。
门侍眯着眼睛,退后一步,上下打量着这两人。
他们出门时并没有特别地去打扮一下,现在看起来有些普通。
江白还好,即便衣着简陋,但全靠颜值给撑了起来,坐实了好看的人穿啥都好看的定律。白晨就显得有些寒碜了,即便是戴了面具,也难掩一派屌丝气质。
“就算你们要去献宝,也得要请帖。”门侍最后说,“赏宝大会上的宝物皆是由各参会人献出,拍卖成功后,拍卖所得尽归献主。你们想当献主,也得有资格。若不然,你们等到明天?”
“明天?这怎么行……”白晨一急,立马开始争辩起来。
但在此时却被江白一把拽住,令其一下收声,回过头来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只见江白不知何时取出了一个暗红色的木制牌子,上面刻着斗金台三个金字。
“是这东西么?”她看向门侍。
门侍一下傻眼,这两人问东问西了这么久,没想到还真能拿出请帖来。
“是……是我们的请帖。”
斗金台发出的请帖并无详细的个人名字等信息,只是单一的作为斗金台的凭证。但这块牌子所用的木料,刻字所用的金粉,皆是独立存在的,外人很难假冒。
“那我们可以进去了吧?”江白微笑着把请帖交到门侍手里。
白晨则有些傻眼,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出的请帖?!
请帖当然不是江白变的,而是偷的。
就在她方才上前探的一步,趁着门侍与白晨说话的间隙,手往门侍身上一撩,便到手了。
门侍主要是负责收取请帖,放人进去的,所以他会有请帖一点也不奇怪。
堂堂名盗榜第二,靠的可不仅仅是轻功,还有一门“穿风拈叶手”,专为盗功,探囊取物易如反掌。
但这些,门侍显然不知道。
不过,等他反应过来,急忙拦在江白面前,认真道:“只有一个请帖,只能放一个人进去。”
“没有特例么?”江白弯着眉头,颇为不悦。早知道就多偷一块了。
门侍摇头,叹气道:“条件是有的,只是二位并不适合。只有一个请帖的人可以携带家眷,但双方必须得是夫妻关系才行。”
“你是在耍我们吧!”江白明显地怒了,这小子真不识好歹,摆明了要令他们难堪。
但这时却是白晨保持了冷静。他按住江白的肩膀,制住她上前打人的冲动,低声说:“我去吧,只有一个请帖的话。”
“不行!要进也是我进!”江白斩钉截铁。
白晨拗不过她,但自己也不想留在外面,这时他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
他一把从门侍手里夺回请帖,拉着江白就往外走。
江白被他这一路拉到巷子里的角落,确认四下无人后,认真地说:“我有办法。”
江白就知道他必然是有所企图,当即白着眼睛说:“我也有办法,就是我干脆潜进去算了。”
白晨一愣,道:“也不是不行。”
“开什么玩笑,这跟我留在外面有什么区别。我又不是进去当小偷。”江白鼓着一双大眼,气愤地说。
白晨挠了挠头,“那我潜?”
“潜你个头啊!”江白直接骂出来,“你有我的身手吗?就敢潜!”
得,这个方法不成。所以只剩下了白晨一开始想到的方法。
“江白,你会扮女人吗?”白晨一脸紧张地问。
江白倏然僵住,意识到了白晨的脑洞。
“我……我不行。”她吞了口唾沫,下意识地说。
“这有什么不行的,你的长相那么……”
白晨顿了一下,他原本想说“女性化”,最后换成了:“那么柔和,肯定很适合扮女人,到时候我们再假扮夫妻……”
白晨滔滔不绝,尽情演绎着自己的计划。江白只能沉默不语,奈何脸色逐渐变青。
“你不是认真的吧?”江白终于忍不住说道,她斜着眼睛,想从对方眼里看出半点犹豫。
白晨的眼神无比坚定。
疯子啊疯子,真的是个疯子啊!
江白内心吐槽。
让江白扮女人,原来白晨刚得到阴阳两生丸时就这样想过,但那时甚至还不敢面对江白。
但自从确认江白是“男”的之后,他就没了压力了。
江白甚至以为这货有“有所企图”的嫌疑。
她的态度自然是反对。
她的理由是白晨也可以扮女人。白晨对此也认可,就是担心自己不像个女的。
最后两人决定,各自去易装成女人,然后再下定夺。
然后……
一顿换装过后,白晨就变成了那个“女”的一方……
倒不是说江白换回女装后不像,而是她压根就没换。
只有白晨傻乎乎地真的去弄了一套女装套上,回头一看,得,江白还是原来的样子。
江白确实无赖,白晨原来还以为自己赢定了的,没想到对方压根就不跟他玩。
看着这粗肢大膀撑起的女装,怎么看怎么违和。白晨直接就不干了,刚想放两句狠话,不料江白直接威胁说:“要么咱们回去?”
被抓住弱点的白晨立马怂了,他可是要来卖剑凑钱的。
江白面不改色地拉着他出现在了门侍身前。
门侍心说,你俩当我傻呢?这么明显一个男人看不出来,尽管把面具换成了面纱,也还是之前的那个男人啊!
江白把请帖往门侍手里一塞,清冷道:“现在可以进去了吧?”
白晨隔着面纱捂着嘴唇,身体侧着往江白身上倚靠,摆出一副小鸟依人的架势。
只是他的身高要比江白高出一个头不止,看起来就像是一头故作娇柔的猛兽伏在柔和公子身上。
门侍看得目瞪口呆,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江白看出门侍所承受的精神冲击,于是,她推开白晨,前倾着身体,凑到门侍耳边耳语几句。
然后,门侍猛然退后一步,惊恐地上下打量着白晨,又看了看江白。
最后,他低下头,十分惋惜地叹了口气,扬手道:“二位请。”
尽管有些疑惑,但白晨随江白很快绕过门侍,进到了斗金台。
白晨一头雾水,低声问道:“喂,你刚刚跟他说了什么?”
江白白了他一眼,轻松道:“我说你是个喜欢异装癖的变态。”
“什么?!”白晨的声音一下高了起来,惹得其他人注意后又赶紧捂上嘴巴。
但旁人注意到他这么一类人物后,便是久久难以移开视线……
怎么,这斗金台还请了个变态?
“没事,我就说你是我要献的宝,他就让我们进来了。”江白简单地说。
白晨总算明白过来,原来还有这一招。忽然,他怒不可遏道:“那你干嘛让我穿成这样?!”
“拜托,那是你的主意。”江白又白了他一眼。
实际上,江白当然不是这么跟门侍说的。说白晨是个喜爱异装癖的变态不假,同时也说了她自己也喜欢异装癖。
于是,门侍便凌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