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郢讲完事情原委,满是愤懑。
口虽言,犹不可言!这和萧家何其之像,京中众人对一夜之间消亡的萧家三缄其口,皆屈从于明成言的皇权,畏惧于李容寒的淫威。
而李容琦,不过是一只张牙舞爪披着狼皮的羊。
萧如月眼中寒意更盛。
“李家公子行为如此不端,民怨四起,遭到报应是迟早的事情,先生当好生爱惜自己,等待与爱妻重聚的机会。”
闻言,方郢却面露难色:“实非在下不想好好活着,是那李容琦怕我金榜题名,面见圣上,便断我仕途,如今在下身无分文。”
萧如月轻轻一笑:“此事简单,先生与我来。”
马车疾驶,一路上繁华渐远,很快便到了东郊,萧如月打开窗帘,此处路上摊贩与行人倒是颇多,只是少有衣着富贵之人,她们一行马车在其中显得鹤立鸡群。
马车终是停在一家铺面前,屋檐下挂着两只红灯笼,东家早早站在门口迎接。
“小姐,这是?”方郢从马车上下来,有些疑惑。
萧如月从唤云手中接过匣子,在东家面前打开,全是白花花的银子,东家瞬间眉开眼笑,点头哈腰道:“您这边请!”
“自是开门做生意。”萧如月转头回复方郢道。
铺子大小合适,整个看起来十分宽敞,往楼梯上走还有一处小阁楼可做雅间使用,往铺子后面走,是一个四方的小院落和一个仓库,配置可谓十分齐全了。
萧如月十分满意,只要稍作收拾铺面便可直接使用了,便不再只是租赁,直接盘下了铺子,签好契约后,一式两份,她这处一份,东家那处也一份,他们各自将一纸契约收入袖中,东家便把铺子各处锁眼的钥匙交于她。
如此,这间铺子才算正真归于萧如月所有。
“你仕途已断,靠人不若先靠己,我这铺子做的是香粉生意,敢问哪家府上没有婢女爱买香粉,只要稍作留意,便可知晓许多世家秘闻,当然也包括李家。”萧如月走在前头,冷静道。
方郢暗自思忖,问:“小姐需要在下做什么?”
“简单。”萧如月一个转身,看着方郢,道,“我将这铺子交给你照看,一来你有一处栖身之地,二来你也可时刻知晓李府的动向,届时若有良机,你我合力便可为民除害。”
方郢也是一个小心谨慎之人,虽心中有所动摇却还未轻易应下。
萧如月便继续说道:“我并无什么目的,只是也想为自己谋求一条生路,你若打探一二,便可知晓,我在左相府,可谓处境艰难,与你比起来,也有过之无不及。”
“好,如此我便为小姐做事。”
“那便有劳先生了。”
天色渐晚,方郢留在铺子里整顿,萧如月便和唤云打道回府,她们刚出铺子的门,便看见门口扑倒在地的乞丐,乞求着吃食。
萧如月放眼一望,四处乞丐竟十分之多,可此地哪怕不是在燕京中心,这也还是在都城,这么多的乞丐实是不同寻常。
乞丐的目光幽幽且空洞。
唤云瘆得慌,道:“小姐,天色不早了,咱们赶紧回去吧。”
萧如月点头,可心头总有些闷得慌,总感觉有事情将要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