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一出口,我心下猛地一紧,暗自思忖:这妖怪难道就是赵思琪故事里提到的老槐树?它会和我身上的咒有关系吗?
这般想着,我按捺不住急切的心情,赶忙插话问道:“大哥,您快讲讲,那槐树林子里闹妖怪到底咋回事?”
“嗐,这说来可就话长喽!”大哥不紧不慢地把手伸进皱巴巴的口袋,摸索了好一阵,掏出个旱烟,接着又在另一个口袋里翻找起火来。
我虽说不抽烟,可平日里工作需要,习惯在兜里备个打火机。
见此情形,我一个箭步跨上前,掏出打火机,给大哥点上。
大哥用食指轻轻在我手上点了两下,嘴角扯出一抹笑意,权当谢过。
接着他把旱烟往嘴里一塞,深吸一口,缓缓吐出一团浓重的白雾,悠悠开口:
“这妖怪,年头可不短了,俺打小就有它的传闻。眼下时不时还能在村子附近瞅见它的影儿呢!这玩意儿能迷人心智,还会弄出大雾,要是不小心闯进林子,整不好就被它迷住,引进前山那妖洞子里弄死!”
我皱着眉头,满心疑惑的追问:“大哥,您还亲眼见过?这东西到底长啥样啊?”
大哥又狠狠嘬了一口烟,眼睛眯成一条缝,眼神飘向远处,像是陷入了久远的回忆:
“那东西估摸是成精了,都化作人形了。俺是见过几回,不过离得老远,没瞅准,就瞅见那头发老长,埋了吧汰,跟个野人似的。”
也不知怎的,听了大哥这番形容,我脑海里冷不丁就浮现出那个疯女人的模样。
男人吐出一片烟雾,脖子微微向前伸,继续补充道:
“听人说,那东西是从隔壁槐村跑下来的,时不时就来咱周边几个村子偷摸找吃的,俺家院子里种的菜,没少被它霍霍,好在它来俺们这光偷菜,没害人。”
他这话一落地,我只觉眼前突然一亮,浑身的鸡皮疙瘩瞬间冒了起来,身体微微一颤,脱口而出:
“大哥,您说它从槐村来?可咱们这不就是槐村吗?”
大哥忙摆手,连连摇头道:“小兄弟,可别瞎说了,咱们这儿是柳村,恁说的那槐村,早几年就被那妖怪给祸害得没人了。”
吴雅鹿在一旁忍不住插了句嘴,歪着脑袋,轻声说道:“柳村?槐村?看样子,你们这儿的村子都是照着树起名的呀!”
大哥点了点头,下巴微微上扬,应和道:
“那可不,咱这一片有柳村、槐村、榆村、柏村、桦村等等,俺琢磨着,老一辈闯关东过来的时候,瞅着村子周边啥树多,就给起啥名,以前都叫啥树村,后头嫌啰嗦,就把‘树’字给省了。”
听到这儿,我心里顿时泛起一阵愧疚,脸上微微一红,暗暗自责:
看来真是错怪人家了。上次张天昊误闯的是那个透着古怪的槐村,和咱们现在待的柳村,压根不是一个地儿。
念头刚落,我的肚子就很是不争气地“咕噜”叫了一声,我下意识地用手捂住肚子,心想要是早知道这儿不是“槐村”,刚才吃点东西也好啊。
我斜眼瞟了瞟餐桌,看着那堆残羹剩饭,又想起之前放的狠话,一时间还真有点不好意思动筷子。
这时,身旁的闫大哥悄悄用胳膊肘捅了捅我,对我使了个眼色,下巴朝着一个方向微微一扬。